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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溜出宮去,是去找哥哥了,給他賠禮道歉。”安平喃喃地道,“話趕話的,他說起了我的親事,建議我最好想法子嫁給周益安。我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人總得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處境,也真害怕遠嫁,就算嫁的人不是出類拔萃,我只要能留在京城守著你們就行……可是你……”
德妃愕然,更說不出話了。她做夢也沒想到,梁湛居然想讓安平嫁給周益安。
有人能把這樣的信件送到安平手裡,就不能送到梁湛手裡麼?
她的兒子……一定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而且以他的性情,定會徹查周國公一事的原委——與他無關的也罷了,但是周家與他是相互拖累的局面,他絕不會不刨根問底。
已經知道了,卻沒來宮裡質問她,更不曾命人傳話求證……
到今日,他要讓他的妹妹嫁給周益安。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是不是以她為恥?是不是對她最惡毒的報復?
她雙腿有些發軟,險些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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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狀元樓。
小廝三七站在二樓雅間的長窗前,轉頭對陸開林道:“唐侯爺在對面,是不是過來找您的?”
陸開林喝了一口酒,“沒跟他說我來這兒。看錯了吧?”
“怎麼可能看錯。”三七這樣說著,再次凝眸望去。
狀元樓對面,是一個麵館,刀削麵、陽春麵和自制的醬菜做得特別地道,門臉兒不大,食客很多。
這會兒正是飯口,裡面一定是客滿了,在外面現加了一張桌子。
唐修衡一襲深灰色粗布長袍,閒閒坐在桌子一側,面前擺著一碗陽春麵,並沒吃的意思。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穿著淨藍色粗布袍,樣貌清雅,氣質透著讀書人的清高、孤傲。
此刻,藍衣男子正在慢條斯理地吃麵。
阿魏端著一碗紫菜湯走到唐修衡近前。
唐修衡把刀削麵推到藍衣男子面前,阿魏把湯碗放下。
藍衣男子看了看那晚湯,笑著說了句什麼。
唐修衡笑容愉悅,拿起小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喝湯。
陸開林見三七看得興致勃勃,忍不住端著酒杯走到窗前,一看,笑了,“真該敲鑼打鼓地讓人們開開眼界。”
三七問他:“唐侯爺不會沒帶銀子出門吧?這吃的也太……”都不是簡單可言了。
“沒有的事。”陸開林笑道,“就是那個怪脾氣。瞧見沒有?他對面那個跟他是半斤八兩。”
三七不免追問:“那位爺是誰?”
“那個,可是腰纏萬貫的大商賈。”陸開林有點兒幸災樂禍,“也就他有這個面子,能讓唐侯爺陪著他坐在街頭……吃麵。”心裡真正想說的是現世。
藍衣男子是沈笑山。
唐修衡如今是脾氣有些古怪,有時候讓他在街上閒逛,就跟要他命似的。沈笑山則是行徑古怪。
平日除了一些必須親自出面的場合,沈笑山很少與人來往,最喜悶在家中侍弄花草。
有名氣的酒樓,除了被請、回請的應酬,他從來不去,日常最喜光顧那種一餐飯只花幾個銅板的小鋪子。
他置辦了很多宅院,但自己只喜歡住樣式古樸的小四合院,平日只有四個老僕人服侍他的衣食起居。
——今日之前,陸開林沒親眼看到過沈笑山,但是看到過江南一名女子為他描繪的畫像,更沒少聽人說起他的種種趣聞。
銀子讓這樣一個人賺了,又有什麼用?
要麼就是生來的守財奴,要麼就是商人的身子、和尚的命。
三七追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