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站在她面前的平氏一臉嗔怪,不由乾笑:“反正我也做不得什麼,困得厲害就小憩片刻。”
“這有什麼困的!”平氏飛快看了眼周圍的人,都顧不得這裡,才低聲道,“你往日出去走鏢,一天一夜不合眼,怎麼不覺著困?現在早起了一個時辰怎麼就受不了了!”
賀蘭葉起身整理著自己時,也覺著奇怪。她素來精神好,也就是這幾天總是嗜睡,早起一點就困成這樣,完全不應該。
不過她很快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我才病了那幾天,沒恢復過來罷了。”
提起這個,幫她嘴唇上補口脂的平氏就搖頭嘆氣:“你這換回來身份,就跟換了個身體似的,淋雨也能病這麼久,當真和你以前不同了。”
賀蘭葉也無奈:“大約是我這兩年日子太|安生了。等婚事結束,我繼續練武,身體總該恢復快些。”
“也好,你身體好些,我總是放心的。”平氏又給她抹平了碎髮,仔細檢查了一番,頷首道,“行了,準備準備,等你哥哥來揹你出門子。”
賀蘭葉抬手想揉眼睛,被平氏毫不客氣一巴掌拍下去:“別瞎動!”
這種時候,平氏比起她上一次成婚時要做主的多,管她也嚴了不少。賀蘭葉訕訕放下手,衝著她娘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然而平氏並沒有看見。平氏整個人神經緊繃,四處詢問著是否全部妥當,自己整理了衣衫要去前面,等著新婿來第一個拜她。
前院裡頭熱鬧的人聲鼎沸,不知道怎麼了,驟然響起滿堂鬨笑。
賀蘭葉有經驗,這是孃家人攔著新姑爺,要刁難呢。一想到她當時還被柳七郎攔著要作詩,賀蘭葉不由拍手心中默唸,柳七郎那個皮小子可千萬別在外抖她的詩。
隨著人聲越來越近,攔在垂花拱門外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成為了鎮守的一道防線。
賀蘭葉豎著耳朵聽外面動靜,只聽見柳傾和好似在被賀蘭寒引著,一個個改口稱呼。還有一個許是柳大公子,滿口好話似乎在不斷塞紅包,惹得姊妹們的笑聲不斷,不多時就放開了防線,讓柳傾和度過了去。
來了。
賀蘭葉心中一緊,她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屏風上,忽然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喜娘聽見了外頭的聲音,掐著沙漏看仔細了時間,等外頭催妝過了三遍,這才去開了門。
賀蘭寒作為孃家兄長當仁不讓站在最前方,他臉上難得帶著輕鬆喜悅的笑容,大步帶風走進來,打了珠簾含笑道:“玥兒,來,哥哥揹你出門子。”
“哥……”賀蘭葉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整個人有些緊張到心跳加速。明明只是過個流程,明明她剛剛還淡定的能睡覺,這會兒人到了她院中,一下子就讓她手足無措了。
賀蘭寒蹲在賀蘭葉面前,低聲道:“緊張了?”
“嗯……”
賀蘭葉趴在賀蘭寒背上,兩手一勾,賀蘭寒穩穩站起身來。
“別怕。”賀蘭寒側著眸,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凡事有哥哥在。”
賀蘭葉嘴角微微一揚,重重點了點頭:“嗯!”
“別瞎動!”好哥哥賀蘭寒立即低斥道,“你頭上簪子都快戳著我了。”
賀蘭葉頓時老實了:“哦。”
喜娘打了珠簾,外門洞開,賀蘭葉趴在哥哥的肩上,看見了穿著一身紅黑喜服的柳傾和站在庭院之中。
他頭戴玉冠,橫簪玉笄,難得穿黑紅色正氣十足的衣服,將他原本奪目的豔色容貌沉澱了下來,顯得格外雅緻穩沉。
而賀蘭葉卻發現,柳傾和垂著的手似乎緊緊攥著拳頭,袖邊露出來的手背隱隱發白。
她一愣,隨著賀蘭寒的走近,她看得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