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和有時候挺瘋的,萬一在他不在的時候,柳家和賀蘭家一拍即合,去了戶籍遷了他的戶,從邊境一回來發現自己被合離了,她都不知道他會怎麼鬧騰呢。
頭疼。
賀蘭葉撐著額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都什麼事兒啊。
平氏還好,周氏和秦雪陽都憋著一股子氣呢,秦雪陽直接攛掇著索性合離了不受氣,和周氏一拍即合,兩個人說的天花亂墜。
賀蘭葉可不敢趁著柳傾和不在的時候,把他合離掉了,只能硬生生轉移話題。
“之前送回來的鏢,怎麼樣了。”
她一開口問,身邊幾人也只有秦雪陽回答她。
“旁的事不太清楚,老金回來腳還沒有沾地,說了句你那邊被誣陷了,連人帶鏢車全部跟著一個老頭子走了,之後回來了一聲不吭的,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曉。”
賀蘭葉略一思忖,眼下到底還是正事要緊,令秦雪陽去聚了隨她去南荒的鏢師,自己梳洗了下,去了正堂與他們相商。
老金等人都在那兒候著,常恩顯帶著小多正在小聲說著說著什麼,見著了賀蘭葉,起身行了個禮。
“當家的。”
賀蘭葉坐下後對著手下回來的鏢師們直接就問:“回京後是什麼情況?”
老金操心比較多,他也是鏢局靠得住的老人,故此由他前來回稟。
自從賀蘭葉在吉州把人帶鏢貨全部扔給策老將軍,老將軍寫了信派了兵,帶著鏢局的人一路直衝臨陽,抵達臨陽,官家的人馬收了信與兵器,派了人來詢問當時情況。老金小多等幾個都是被單獨抽出去問話的。
“當家的你不知道,那個問話的是刑部鄭督捕,總拿我們當犯人,問話間總專有的到當家的你身上!”老金皺著眉,“話裡話外的,像是已經拿我們鏢局當賊人了。”
賀蘭葉摩挲著手邊茶杯,恍惚了下。
刑部督捕鄭狄月。
當初梁國公時,是他親自追捕到賀蘭家,與她周旋過。
這個人不是個好相與的,沒想到,審訊之事竟然落到他手裡。
“鄭督捕可有過分行徑?”
“那倒沒有……”老金還未說完,小多就趕緊插嘴,“有的有的!他非說我嘴硬,扒了我衣服要給我上刑,虧得外頭官家派的人還在,攔下來了。不然的話當家的你就見不到我了!”
賀蘭葉一皺眉。
鄭狄月對她賀蘭家或者說對萬倉鏢局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敵意,放在以往,她還未曾多心,只當是柳傾和惹來的麻煩。如今,只怕是要多往深裡想兩分了。
督捕鄭狄月親自審訊,來來回回扒拉了一個遍,只可惜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怎麼也編造不出來。鏢師們在刑部晃了一天,入了夜就被放回去。
那二十車的兵器,全部被帶走,之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給他們訊息,說是比賀蘭葉早回來半個多月,實際上也沒有任何進展。
賀蘭葉一天時間都用在了梳理資訊之中,能獲取的有效資訊,著實少的可憐。
夜中深了,如今的夜間風大露中,賀蘭葉從正堂提著燈出來,一股風颳過,凍得她一個哆嗦。
賀蘭葉裹緊了衣襟,腳下快了幾分。
後院裡頭,她的房子空了月餘,自打鏢師們回來,平氏就見天兒來打掃,除了有些空蕩蕩的寂靜,看不出一絲積塵。
點了燈,偌大的房中獨她一人,院裡廊下的燈籠都吹了,桌上僅留了一盞燭光。
天氣雖冷了,夜雖深了,賀蘭葉還是一個人提了熱水回來,舒舒服服泡了半個時辰。
霧氣騰騰,她趴在浴桶邊沿,烏黑長髮散落溼漉漉披在肩膀,水蒸氣撲騰了她一臉,纖長的睫毛抖動,都是凝結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