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葉起初還沒有感覺,她忙起來什麼都會忘了,記不起吃,記不起休息,家中人也都習慣了她這種情況,怕打擾她,基本不會在她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出現。
但是她的雜屋這幾天天天早上都會放著一份溫熱的粥,幾個皮薄餡大的包子,還有油糕。
賀蘭葉的睡眠不深,都沒有察覺到是誰來了她房間,思來想去覺著應該是平氏,只有她母親,她才會這麼沒有防備。
但是中午的時候,她與鏢師們一道正忙的時候,就有侍女來說,五娘怎麼了五娘怎麼了,等賀蘭葉為了維護他們在外搖搖欲墜的夫妻恩愛關係,過去看柳傾和的時候,柳傾和就讓她拿藥來,擦了擦逐漸好轉的傷口,然後理直氣壯說餓了。
這種時候,賀蘭葉只能留下陪著柳傾和一起。
晚上的時候就更玄了,賀蘭葉要不是現在抓著了現行,只怕還不敢相信。
她自打柳傾和這次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後頭的雜屋,這幾天夜夜忙到夜半,也就是今天感覺不太舒服,難得早退了回來,不料一推門,點著燈的雜屋中,一身女裝的柳傾和正在往桌子上放食盒。
這幾天晚上她每次回來都能吃到的夜宵。
賀蘭葉保持著推門的動作,有些呆滯看著狹小的房間中柳傾和的動作,電光火石之間,她想明白了這幾天明明忙到她該一口水都喝不上的情況下,怎麼還能保證一天三頓的正常了。
昏黃的燭光下,屋內的柳傾和明顯沒有想到賀蘭葉回來的這麼早,還捏著食盒的手有一絲僵硬,而後轉過身來淡定對她說道:“身為新婦,照顧夫君這種事情你看我做的可還到位?”
賀蘭葉眼神古怪掃了柳傾和一眼,她不知道為何,看著柳傾和卻居然不能直接簡短的駁回去。
被發現了,柳傾和也大方,直接擺出來了夜宵,招呼著賀蘭葉:“難得你回來的早,廚房剛做好的,都燙著,趁熱吃。”
賀蘭葉卻沒有動,她站在原地了半天,嘖了一聲後,轉過身關上了門,又去關了窗,一下子把狹小的雜屋變成了一個徹底封閉的空間。
柳傾和已經發現了她的動作有些不太對,停下了手上動作,面對轉過來對著她的賀蘭葉,擺出了一副嚴肅認真的姿態。
賀蘭葉抓了抓髮髻,她此刻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沉默著來來回回打量了柳傾和許久,覺著繼續僵持下去沒有意義,似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她的目光在桌子上一碟碟豐富的夜宵中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柳傾和的臉上。
眼前的人因為現在夜已深,許是已經洗了臉,他仗著夜中光線昏暗,又沒有別人,素著臉就來了。
這是一張賀蘭葉這段時間從未在意過的臉龐,卻也是她不得不在意的臉龐。
賀蘭葉猶豫了很久,最終一抬頭,直直對上了柳傾和的眸。
柳傾和莫名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柳傾和。”
賀蘭葉口吻清淡喊著他的全名。
柳傾和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從賀蘭葉口中出來,格外的好聽。
他一恍惚,忘了自己有沒有回答。
賀蘭葉似乎也看出了柳傾和的恍神,她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在討好我?”
柳傾和一愣,而後拉下臉來:“不是。”
“不是?”賀蘭葉一挑眉,“那這是什麼意思?”
柳傾和卻把空食盒收拾了,給了賀蘭葉一個眼神,轉身就走。他冷情的聲音稍顯不滿。
“自己想。”
賀蘭葉想到睡下了都沒有想到,她打了哈欠,睏意十足卻精神亢奮,依舊沉浸在解密之中。
賀蘭葉想了一晚上,迷迷糊糊熬到了雞鳴三聲,天矇矇亮,忽地想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