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什麼,進行判斷,才能接著往下。
不然在一概不知的貿然之中,賀蘭葉什麼決定都做不得。
她賭不起。
柳五沉默了許久,最後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小聲在賀蘭葉耳邊道:“……我不是壞人,信我。”
不是壞人?
賀蘭葉也知道,他不是壞人,可是眼前的事情,是他不是壞人就能解釋的過去的麼?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還一個字都不說?
賀蘭葉手上忍不住用了點力。
尚未凝固的傷口頓時傳遞了痛楚給柳五,柳五卻好似沒有感覺到,他緩慢抬起手攥著了賀蘭葉的,低聲道:“信我。”
賀蘭葉直直對上了柳五的眸,漆黑一片中,她看見了他眸中的光,堅定而平靜,隱約著一絲抱歉。
她沉默了片刻,落在柳五傷口上的手緩緩收回,而下一刻,她的手再度襲上傷口,這一次,猝不及防下就連柳五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忍著。”
賀蘭葉簡潔有力說道,同時用另一隻手按住了柳五的嘴,貼近了他之後,方便另一隻手動作。
這種被人監視著的情況下,她能給柳五用藥的方式太少,選擇性也太少,只能藉助著吹燈後脫衣彎腰的瞬間,把她藏在腳踏側的烈性傷藥攥在手中,趁著剛剛塗抹到手上,按在了柳五的傷口上。
柳五這一次的傷不淺,賀蘭葉僅僅用手摸了摸就知道,若是不好好上藥,只怕會出大問題。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柳五死。
別的都能往後推一推,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幫助柳五。
許是第一次沒有準備,才導致了柳五溢位聲,從之後,他徹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人一動不動緊繃著,任由賀蘭葉上藥。
賀蘭葉動作也艱難,好不容易把藥給抹勻了,她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等她鬆開捂著柳五的唇,把有些溼漉漉的手擦在自己衣襟上時,她發現柳五至始至終一聲未吭,忍不住讚道:“……忍耐力不錯。”
她手上這個毫無選擇的藥,藥效好,藥性烈,同時,也很霸道。
她曾經用過一次,那種鑽心剜骨的痛楚她不想再回憶第二次,沒想到柳五全程都撐下來了,沒有發出一聲疼痛難忍的聲音。
薄被中的柳五也是汗涔涔的,睜著眸很是平靜:“尚可。”
賀蘭葉有些恍惚。
縱使平日裡的柳五會一身嬌俏打扮,時不時偽裝做女子與她打情罵俏,但是本質上,柳五還是一個能在身受重傷時與他人談笑風生的男人。
對疼痛,似乎也是習慣了忍耐的堅強。
賀蘭葉掀開了被子,重新蓋在了他們的下巴,露出頭後,兩個人都忍不住呼吸不勻地喘了喘氣。
夏夜裡的空氣冷中帶著灼燒過後的餘韻,賀蘭葉呼吸都無法帶走她身體裡的熱度,幾乎睜眼了許久,卻又一言不發,她忍不住側過頭去。
躺在她身側的柳五也同樣。他閉著眼,假裝睡著,被子蓋著他的身體,只露出略顯蒼白的臉,帶著一絲汗意汗溼了鬢角貼在臉頰的他有著一絲脆弱的美感,在夜色中有著模糊了性別的魅力。
說起來,這是這麼久一來,她第一次與柳五同床共枕吧。
這種感覺還真是……
賀蘭葉苦思冥想了半天,終於用了一個詞來定位。
驚心動魄。
賀蘭葉只覺著夜晚是驚心動魄了,卻不料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她發現驚心動魄的在後頭。
柳五發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柳傾和[委屈]:“我發燒了。”
賀蘭葉[沉著]:“發燒了就乖乖吃藥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