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
這句話太簡單明瞭,一聽就懂。
房間中獨有他們二人,外頭的吵鬧聲都隔得遠遠的,新房中可以說只有賀蘭葉與柳五的聲音,沒有一絲可以迴避的機會。
賀蘭葉說的簡單,柳五也聽得明白,他的表情隨著賀蘭葉的話漸漸凝固,本是俊美的臉龐卻定格在茫然與訝異之間,意外的有分可愛之感。
只是賀蘭葉這會子可感覺不到柳五的可愛,她小心翼翼往後挪了挪凳子,身體後傾,渾身緊繃著警惕盯著柳五。
柳五一眨不眨緊緊盯著賀蘭葉,幾乎要把她打量地渾身汗毛豎起,不知看明白了什麼,他許久之後緩緩地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漸漸收起,面無表情道:“賀蘭局主,你堂堂萬倉鏢局的局主,不該這麼小心眼。”
“嗯?”賀蘭葉這會兒沒有聽明白柳五話的意思,發出疑問。
柳五目光在賀蘭葉的臉頰,脖頸,以及胸前四處掃了掃,而後口吻極其不屑:“偽裝女子之前,賀蘭局主應該先看看自己與真正的女子之間的天塹差距。”
一聽這話,賀蘭葉傻眼了。
她忍不住低下頭看看自己,想知道自己這個真女子,還與女子有何等的差距,讓柳五說出這種話來。
一低頭,賀蘭葉猛地想起什麼似的,她的手在脖子上扣了扣,摸索到了一直以來偽裝用的膠皮喉結的銜接邊沿,恍然大悟。
大概是她多年偽裝,身體的一些容易暴露的地方都全部妥善處理,沒有露餡的地方。
她聲音本就低啞,貼了膠皮偽裝的喉結,還有一直用緊束的軟甲裹起來的胸,再加上她多年一直以男子的身份活動,行為舉止之間不沾女氣,難怪柳五不相信她是女子。
賀蘭葉在不知道柳五的真實性別之前,還考慮過在新婚之夜的時候怎麼給她坦白,最簡單明瞭的方式,是兩人脫了衣服坦誠相待。
但是柳五她……他是男子,這種法子自然行不通,必須要換一個更簡單的方式。
賀蘭葉脖子上貼著的膠皮是用調製的膠粘的,需要調製的藥水才能撕的開,而且還比較疼,平日如非必要,她都是三五天才取下來清洗透氣。
她摸了摸脖子,對柳五撂下一句稍等,起身去立櫃前翻她的藥水。
賀蘭葉把藥水揉在脖子上搓了搓,沒一會兒,膠皮的邊緣翻起,與緊密貼著的肌膚分離。
她立即走向柳五,在他身前站定,伸手捏著那膠皮的邊緣對柳五說道:“你看,我的喉結是假的。”
說著,她的手一點點掀起膠皮,本沒有任何縫隙的喉嚨上出現了一大塊修整整齊的膠皮,下一刻,微微凸起的喉結消失,她的脖頸徹底暴露了出來。
端著茶杯的柳五側身看著賀蘭葉的動作,他隨著賀蘭葉手中的動作而漸漸凝固,等賀蘭葉捏著手中膠皮重新坐過來,語重心長對他說:“跑江湖的,總要對自己付些責任。柳姑……柳公子,在下當真……與你並非同一性別。”
“……你真是女子?”柳五的聲音明顯增添了不少震驚,他一臉凝滯,“當真不是因為我欺騙了你,你故意逗我玩的?”
賀蘭葉明白了柳五的糾結所在,她揉著手中膠皮嘆了口氣:“很遺憾,在下沒有逗你玩,在下當真是女子。”
“你……”柳五彷彿要說什麼,死死盯著賀蘭葉片刻後卻失了聲般什麼也說不出。他緊緊皺起了眉,滿臉糅雜著震驚與不可置信的複雜緩緩移開了視線。
賀蘭葉想了想,對柳五說道:“柳公子,你我合作關係,本不該有所欺瞞,我本就打算在今夜坦白,只是沒料到……”
柳五比她先被迫‘坦白’了。
眼下的局面,當真不好收拾。
柳五抿著唇,落在桌子上的眼神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