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一個閃身到那馬身上,讓馬漸漸慢下來。
昭昭心始終緊繃著,遠遠地,,她似乎看見有人追上來。如果那是沈羽的人,她便沒有機會再逃。
昭昭一咬牙,閉著眼縱身一躍,從還在奔跑的馬車上跳下。馬車往前的慣性將她整個人甩出去很遠,翻滾了好幾圈,地上有碎石子,硌在她手上腿上,疼得不行。
沈羽看著賀昭昭飛躍出去的身影,瞪大了雙眼,“賀昭昭……”
她在眼前下墜的身影彷彿被緩慢拉長,如此決然,彷彿一隻奔向自由的鳥。
而她的自由……是賀容予。
沈羽所以為的她的自由,卻是她的牢籠。他以為賀昭昭應當是一無所知的金絲雀,可事實上,籠門從未關緊,那所謂的籠子,她可以隨意進出,只是她想待在裡面。
沈羽的心跳得飛快,將馬勒住,飛速跳下馬車,奔向摔倒在地的賀昭昭。
“賀昭昭……你沒事吧?”
與此同時,蕭蕭馬嘶攜著鐵蹄聲裡躍到沈羽眼前,馬蹄在他眼前揚起。沈羽僵住,看著馬背上的瀟颯身影翻身而下,急匆匆地奔向賀昭昭。
那位本該被趙承澤困在靈山,不知上京訊息的中州王,周身氣質陰森,步履匆匆,出現在這裡。
沈羽一怔,看著那個背影,忽然想感慨,難怪。
難怪當年的贏家是他,難怪這些年他將趙承澤壓得死死的,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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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容予到靈山之後,差人地毯式搜查天子下落。因著沒離京太久,並未給昭昭去信,但讓人秘密跟著昭昭,保護她。因此當她失蹤後,他一直跟著昭昭的人當即來彙報訊息。
她出城當天,賀容予便從靈山趕回來,晝夜兼程,直到此刻,出現在她面前。
就差一點,就能攔下沈羽。
若能再早這一些,他不會讓昭昭跳下馬車。
在後面追卻追不上的時候,賀容予心急如焚,親眼目睹她從馬車上跳下的那一刻,賀容予心如刀絞。
賀容予停在昭昭身前,將人抱住。昭昭還未反應過來,以為是沈羽的人,在他懷裡激烈反抗,“放開我!”
賀容予沉聲將人摟得更緊:“是我,昭昭。是二哥。”
他摟著昭昭的背,重複這一句,直到懷裡的人漸漸冷靜下來,不再抗拒他,而是回抱住他,嗚嗚咽咽地哭。
“二哥……我嚇死了。”昭昭將他的衣裳攥得皺皺巴巴,眼淚哭溼他肩上一大片,方才的那些堅烈彷彿都消弭殆盡,只剩下無盡的委屈與搜尋,向他訴說著剛才她有多麼害怕、多麼慌張。
她不能讓沈羽把自己帶走,如果沈羽是趙承澤的人,她落到趙承澤手裡……
賀容予闔下眼皮,大掌撫上她後腦勺,安撫意味十足:“好了好了,沒事了。”
昭昭哭聲止不住,抽噎著:“都是我不好,我好蠢,他們騙我出來……”
賀容予抱著人,勉強笑道:“哪有,我們昭昭很棒。”
他鬆開手,原本緩下來的心卻再次重重沉下去。
昭昭方才跳下馬車的時候,後腦勺撞到了石頭,此刻血流不止,染溼了她的頭髮,也流淌了賀容予滿手心。
賀容予眸色一暗,將她打橫抱起,急匆匆上馬:“來人,找郎中,一刻鐘內我要見到郎中。”
昭昭沉浸在與賀容予重逢的喜悅裡,全然沒感覺到疼痛,此刻看賀容予反應,後自後覺地察覺到後腦勺處傳來的疼痛。
她靠在賀容予懷裡,覺得頭越來越沉。但是賀容予在,她很安心。
賀容予見她閉眼,嚇了一跳:“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