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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容予輕拍著她的背, 有一句沒一句地安撫她。昭昭趴在賀容予胸口,今夜和歐陽霖對峙時太過緊張,耗費心力。她聽著耳畔賀容予的心跳聲,只覺得無比地心安, 這麼想著, 她眼皮漸漸沉下去。
賀容予感覺到懷中的身子往下墜, 直到趴在他腿上。她睡姿安穩,似乎極為信任身邊的人。
他微微垂眸,望見她如雪的肌膚,青絲柔順,再往下, 是一截藕似的細長脖頸, 在燈下照出些青紫的血管。
賀容予忽然想起昭昭所說的那一句,二哥, 我長大了。
是,的確長大了。
十五歲的少女正如開了的花苞,迫不及待地展露出自己的嬌豔欲滴, 而過路人也的確被吸引。他想起歐陽霖,冷哼一聲,可他賀容予親手栽出的花,不是誰都能摘的。
賀容予的手指沿著昭昭的青絲往下捋, 忽地想起,方才她趴在自己懷裡時,似乎有幽微的香氣撲入鼻腔, 專屬女兒家的香氣。
當這念頭冒出來時, 那股香氣好像也變得越發濃烈。
賀容予呼吸微亂, 很快調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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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裡, 昭昭還未醒。賀容予像往常一樣,橫抱她下馬車。
先前仁慧縣主差人來找賀容予,通報訊息時,賀容予當即調遣了兵,因此此刻中州王府燈火通明,就連平日裡寂靜的庭院裡,也點著燈。
昭昭迷糊睜開眼,還有些愣,隨即明白過來為什麼。她還在賀容予懷裡,沒說下來,就這麼到了她的星月樓。
星月樓裡也已經備好一切,雲芽已經提前回來。
賀容予放她下來,沒急著走。昭昭怔住,難掩欣喜,看向賀容予。
賀容予道:“你睡吧,我在這兒陪著你。”
昭昭點頭,讓雲芽快點伺候洗漱,而後躺下,在賀容予的呼吸聲裡安穩入睡。
這一夜,燈火通明的不止中州王府,還有南州王下榻的驛館。
南州王的人當時被賀容予的人攔住,只能眼睜睜聽著自家王爺的慘叫,待人走後立刻送醫。歐陽霖傷處有二:手上斷指,下面斷根。
手上斷指被賀容予扔下窗外,他的手下們在夜裡摸索了大半夜,終於找到那截斷指,但已經錯過最佳時機,大夫都說沒有接回去的可能。至於下面斷根,如賀容予所言,醫治及時,倒沒有大礙。但疼痛是無可避免的,歐陽霖疼得死去活來,恨不得立刻手刃了賀容予洩憤。
可偏偏他被賀容予拿捏得死死的,不能起兵,只能吃這個啞巴虧。倘若如今天子能主事,還能參他一本,可偏偏當今天下還是賀容予說了算。
歐陽霖忍著疼痛,讓大夫給自己包紮斷指傷口,表情因為疼痛而面目猙獰。他惡狠狠地想,等著吧,賀容予,再過不久,總有你還的時候。
鬧出這麼大的事,歐陽霖接連幾日沒有上朝。
劉原在宮中都聽說了,宮人們描述得繪聲繪色,劉原聽得直瞪眼。他想象著賀容予的英姿,想象著賀昭昭害怕的神情……
而在這時,一個英雄出現了。
劉原簡直心底澎湃。
正聽著,聽見通傳:“中州王參見。”
劉原從椅子上起身,奔向門口,只覺得此刻的賀容予比平日裡更為高大。
劉原在廊下停住,問:“王叔,孤聽說了昨夜的事,小姑姑她沒事吧?”
賀容予道:“多謝陛下關心,她沒事。”
劉原哦了聲,跟著賀容予進門,又問歐陽霖。歐陽霖一早已經差人來說,今日身子不適,不能上朝。關於這一戰,那些宮人們聽來的八卦裡描述最為多,劉原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裡在想,南州王被這麼侮辱,恐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