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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修染卻按了按眉心。
襲朗敲了敲桌案:“來,商議一下今晚行事的細節。前提是你和手下的人都要聽我的,不然就算了。”
“這不難,我等會兒吩咐下去。”這時候不是鬧分歧的時候,蔣修染當然不會唱反調。
黃昏。鎮國將軍府,外書房。
鎮國將軍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面前的程曦,“到了眼下,你怎麼還有閒情做那等上不得檯面的事?”指的是香綺旋那樁事。
程曦不服氣,“小事才最挫人銳氣。您硬碰硬了這麼久,可有一點兒成效?”
“你懂什麼?”鎮國將軍擰眉,“我將死士分批派出前去送死,為的是讓雙方陷入僵持,拖延時間。難道你皇祖母不曾與你說過麼?她給封疆大吏的書信送出去了,總要等到各方回信進京,才能有最終抉擇。”
程曦扯扯嘴角,“襲朗蔣修染都是名將,難道還看不出你的意思?他們之前手段惡劣地反擊,又何嘗不是在與你們拖延時間。”隨後沮喪地抹一把臉,“我已沒法子進宮面見皇祖母了。”說著凝了鎮國將軍一眼,“您也要終日留在家中,除了等,別無他事,我悶得慌,自然要找些消遣。成了最好,不成也無傷大雅。”
“不論怎樣,這一段時日都要安生些。不論局面到了哪一步,鎮國將軍府滿門與你,都只得一條路。絕地反擊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若不如此,只有死路一條。”
程曦嘆氣,“明白。”總要為父親的死討個說法,父親……死得太不值了。“今日我就歇在您府裡吧。”說著隱隱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氣,剛想問是哪種花香,忽然身形一僵,迴轉身看向鎮國將軍,目光驚疑不定,隨即身形一軟,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來人!”鎮國將軍心頭大急,慌忙起身趕過去,卻在這時候眼前一黑,身形失去力氣。
中招了。
到這時才發覺,府裡安靜得反常。
他拼力支撐自己,身形搖晃著,手極吃力地觸碰到幾個擺件兒,這才頹然倒地。
暮光降臨,鎮國將軍府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連同附近居住的幾名官員的府邸之中,也是悄無聲息。
幾名內侍到鎮國將軍府傳旨。
襲朗、蔣修染帶著幾十名侍衛隨行。隨後而至的,是循序而入的暗衛。
一行人堂而皇之地進到這座府邸。
這一次,襲朗是想到了睿王的死因,從而命專人研製出了一種迷香和相應的解藥。迷香氣味清新如花香,人吸到之後,會很快陷入昏睡狀態,昏睡的時間取決於迷香的多少。而他們靠近這裡之前,服下解藥即可。
死士藏匿之處,一定要全部找到,一舉剿滅。最起碼,就算有天下大亂那一日,京城裡也不能一直維持這種讓人不安生的情形。
對於此次的事,蔣修染並沒想到,他一直以為襲朗對這類手段不屑為之,強行闖進來似乎才符合他的一貫做派。
可襲朗是想,有捷徑為何要浪費手下的精力、豁出弟兄們的安危呢?他的人就算要死,也不該葬身在這種事這種場合之中。
襲朗與蔣修染各帶了四個人進到鎮國將軍的書房。
他們能夠確定,死士是走地下暗道出沒在京城各處的。那麼,這樣的情形之下,意味著的是鎮國將軍手裡有一張地形圖。
那張圖是不能夠銷燬的——死士全部被剿滅之前,鎮國將軍一定會將暗道和他們的藏身之處銷燬,不會留給他人所用。
而死士的最後一擊還沒發生,他們要趕在這之前,找到那張地形圖。
襲朗與蔣修染率先進門,站到門口,俱是做手勢示意身後的人止步。
這書房處處機關,隨意走動的話,不知哪一刻便會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