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
“才怪,你最記仇。”
襲朗也不是記仇,是膈應慧貴妃這個人,她怎樣他都能視若無睹。原因麼,還真不是為元娘,是為秦明宇。如今元娘嫁給蔣修染,且過得很好,夫妻二人都很如意,可在他們如意的背後,是秦明宇一輩子的落寞。他贊成那樁婚事,但在感情上,還是為好兄弟難過。
從這之後,蔣修染才不再看著慧貴妃發愁,並且有幾日也不用進宮——寧元娘有些不舒坦,躺在病床上還記掛著手裡的一堆事,捧著賬冊不放,他讓她交給管事,她卻陽奉陰違。他沒法子,索性稱舊傷發作,留在家裡幫她打理手頭的事。
寧元娘這一病,寧三太太來看過兩次,見沒什麼大事,只是有些咳嗽,都沒開方子用藥,也就不再頻頻登門,怕蔣修染誤會她無事不登三寶殿。
寧二孃卻積極起來,先是好一番討好寧三太太,隨後提出去看望寧元娘。
寧三太太看著她,若有所思,·
? “我大姐夫?”寧二孃驚疑不定,“您這話是從何而起?是他還是我大姐讓人跟您說什麼了?”
寧三太太冷哼出聲,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元娘起初不舒坦那兩日,你怎麼不說去看望她?你大姐夫有了幾日的假,你就忙不迭地過去看望。再說你這打扮,從頭到腳費盡心思——元娘病怏怏的,你是跑去讓她襯得你好看,還是讓自己襯得她顏色盡失?”
“我沒有!”寧二孃跪倒在地,眼淚汪汪地望著嫡母,“母親,我真的沒有,真的是去看望大姐的啊。您誤會了,別輕易發落我……”
寧三太太不屑地撇了撇嘴,“今日我也跟你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不好聽,可你必須明白。元娘從小倔強,便是沒有你們比著,與我的情分也不似別家母女一般親近,這是誰都沒法子的事兒。你從小聽話,對我百依百順,我便是鐵石心腸,這些年待你也有了幾分真心。可是有一節,你我便是勝似母女,你到底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到了關乎元孃的事情上,我還是要為她著想。有幾年,我由著性子數落她,擔心的是她嫁不好。而對你們幾個庶女,擔心的則是你們嫁出去不能給寧家帶來益處。”
寧二孃身形搖搖欲墜。她心裡不是不明白,可嫡母這樣說出來,還是讓她憤怒又惶惑至極。
“以往,我是打算讓你進襲府做妾室,由著你謀求,結果呢?你受了責罰,我再也不能登襲府的門。到今年,不管老爺如何不悅,我還是求他讓我出門時帶上你,只盼著哪一家能相中你。可是你糊塗啊,眼下竟把主意打到了你大姐夫頭上!姐妹共侍一夫,你想讓我們家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麼?便是到了那不顧臉面的地步,我怎麼可能讓你去跟我的親骨肉爭風吃醋?虎毒還不食子呢。拋開這些不說,只說你有多蠢——你大姐夫這些年只等著元娘,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敢到他面前去搔首弄姿,當真是活膩了!他讓丫鬟傳話給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要是不忍心發落,跟他說一聲就行。”
寧二孃身形一軟,癱坐在地上。
“該說的我都說了,恨我怨我都隨你。我的確是有過錯,竟把你調教得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起就別出門了,等著那家來接你。要是實在不甘,不妨一脖子吊死,你走了也沒事,有你姨娘為你日日誦經超度,不愁不能投胎轉世……”
寧二孃失聲痛哭起來。
過了幾日,寧三太太去看了看寧元娘,母女兩個說了一陣子話,都沒提寧二孃的事,甚至都不清楚對方是否知情。便是提起,又能說什麼呢?
後來,寧三太太悄悄地把寧二孃打發給人做了妾室,給了二百兩銀子、兩箱子妝奩。事後親朋問起,連寧二孃去了哪一家都懶得說,只當家中沒有這個人。她想,二孃要是日後成了氣候回來刁難她,那也是這些年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