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敢說,家裡這些事,還是能左右的。”
這樣的話,是讓伯父調任京城的好,還是讓大姐夫離開伯父的眼界好呢?香芷旋糾結著這個問題。
襲朗已道:“要我說,還是將你伯父安排到京城為好,給他個無足輕重的官職就是了。人在眼前,更容易控制。至於你大姐夫,現在品級太低,要按部就班,總要熬幾年資歷才能到京城來。”
這就是男女的不同之處吧?香芷旋以前只想著離香家越遠越好,他卻是正相反。不過,說的還真是有點兒道理。
襲朗又提醒道:“這天高地遠的,你祖母常和老夫人書信來往,萬一哪天被迫寫下於你不利的書信,更難辦。還不如讓他們來到京城,知道輕重了,也會少做些無用功。”
香芷旋點了點頭,又問:“但是那樣的話,你能讓伯父知道他升官不是老夫人的功勞麼?”
“這容易。你伯父也不是傻子。”
“那你看著辦吧,我又不懂這些。”香芷旋是真不清楚官場上的是非,只是知道按他的打算行事的話,大姐大姐夫就不會再受祖母和伯父的氣了。她綰好髮髻,湊到他近前,他的信也寫好了。
不過寥寥數語,只說從她口中得知香綺旋已到京城,與成家六爺糾纏不清,便告知一聲,望早做打算,末尾加了一句:阿芷安好,勿念。
“這樣寫行麼?”襲朗問她。
她由衷地點頭,“行啊,挺好的。”細想想,也只是這幾句話的事,卻要分誰寫。她要是敢這麼寫的話,老太太、伯父回信時少不得沒完沒了的追問,他這麼寫,那兩個人就只能回一封治家不嚴教導無方的信。
襲朗交待她:“等會兒我交待趙賀一聲,讓他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至。你把信給他就行。”
“嗯。”香芷旋抬眼瞅著他,“你等大夫人回來之後再去松鶴堂吧?”
“不用。”襲朗笑道,“怎麼能總讓她和稀泥?”
“那我不讓你去。”香芷旋索性跟他耍賴,“老夫人那樣子,分明是動怒了。再怎麼樣,她一把年紀,又是長輩,想把你氣得暈頭轉向不難吧?”她扯住他衣袖,“就是不讓你去,好歹等一等。”誰知道老夫人不會環環相扣的激怒他?銀子的事了了,親信的事可能是白忙一場,那麼之後呢?會不會又蠻力戳他心窩子?
“我不去也是無所事事,除非——”襲朗笑著轉身,將她帶到懷裡,“你給我找點兒事做。”
香芷旋看著他有點壞的笑容,暗自磨牙,卻還是不改初衷,“找事做還不容易?我給你背書、陪你下棋好不好?你到底是幾年不在家中,怎麼能知道別人會不會出陰招?”
她的擔心是在情理之中,她的心意是完全向著他的。
襲朗笑著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就算我不去,老夫人還能找過來,不是一回事麼?”
香芷旋立刻反駁:“自然不是一回事。她找過來的話,不是還有我麼?我見勢不好,可以插話氣她。反正她也不喜歡我。”
襲朗眼中的笑意更濃,“那麼,這樣吧,你跟我過去看看熱鬧。我還未痊癒,腿腳不靈便,你隨行是情理之中。”讓她知道老夫人不能把他怎樣,日後她就不用再擔心了——現在她分明是將老夫人視為洪水猛獸。
“真的?那好啊。”香芷旋立時高興起來。看熱鬧這種事,她最喜歡了。
她笑容綻放開來,他低下頭去,“真想去的話,要賄賂我一番。”
“……”香芷旋本能地抿唇躲閃。
他抱牢了她,舌尖撬開她唇齒。
輕輕的戰慄中,她閉上了眼睛。
他低低地嘆息一聲,意識被箇中感受湮沒。
妙不可言,叫人貪戀沉迷。
時光就此凝滯,也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