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出了個難題。
毛筆飽蘸了墨,卻是久久不能落下。今日這件事,必須要從頭到尾的講述經過,再怎樣言簡意賅,也會寫成一封長信。可她不喜歡寫長信。言多必失,還是白紙黑字的,留下證據供自己日後想起來便汗顏麼?
再有,怎樣表明態度?找不到妥當的言辭。
炤寧皺了皺鼻子,索性給師庭逸寫了一張字條:我已知曉太子之事,景先生、予莫、太子妃處境如何,萬望如實相告。至於其他,不需多慮。
簡單的方式總有粗暴的嫌疑,但無疑是最奏效的。
寫完之後,她細看了兩遍,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沒情|調的第一人,怨不得他總說自己煞風景。
打趣自己之後,她叫紅蘺把字條送到師庭逸手裡
轉念又想到,太子並不會默默地忍受打擊、痛苦,眼下說不定已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那麼,景林、予莫、太子妃怕是安危莫測。
哪一個出了事,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得時刻知曉行宮的真實情形,而若繼續裝糊塗的話,景林便不會如實相告。
這一點,是萬萬不可耽擱的。
由此,她又提起筆來,給景林寫了個與之前大同小異的字條:我已知曉太子之事,你與予莫、太子妃處境如何,萬望如實相告。你們若是出了岔子,我永世不會原諒你。
隨後喚來紅柳,讓她飛鴿傳書給景林。
之後,問了問師庭逸在何處,得知他在後花園的水榭,與蕭錯商議事情,她就回了正屋。
吉祥、如意挨著躺在西次間的地上,離裝滿冰塊的一個大銀盆很近,神色透著愜意、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