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好運氣。”宣瑾昱涼涼道,“這種時候都能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緣了。”
蔻兒的視線還落在宣瑾昱身上,提心吊膽著,莫名從心底浮起了一股子心虛。
她還記得當初被宣瑾昱看見和尚的畫卷時的那副神情,也記得之後自己的辛苦操勞只為讓他消消氣。
當時不過是一副畫卷都讓宣瑾昱醋意滿滿了,如今這見著了真人,宣瑾昱豈不是要準備著把她拆了?
不過,當時她畫的並不算好,加上又隔了幾年,而且宣瑾昱之前未曾見過和尚的真人,說不定認不出來……也說不好呢?
蔻兒小心翼翼對上了宣瑾昱的視線,他正涼涼地看著她,目光中飽含著一種意味深長。
蔻兒對上了宣瑾昱這樣的視線,忍不住頭皮發麻,這下子還有什麼不確定的,宣瑾昱絕對是把和尚認出來了!
那僧侶上前了幾步,帶著熱情的笑對著那和尚說道:“師叔祖,您難得出來一次,正巧路過這裡的話,不若來看看老樹幹,瞧瞧長勢如何?”
老樹幹哪裡有什麼看頭,不過是一截子枯死之後又重新有了生機,正在長著嫩芽罷了。換誰來看都看不出一朵花來。
那僧侶這話說了出去心中也忐忑,擔心眼前的師叔祖根本不搭理他。
以往也不是沒有這種事情,瞧著總是淡漠的和尚眼中什麼也裝不下,除了現在的方丈,寺廟中想要和他搭上一句話的人那麼多,至今也沒有幾個能成功的。
他本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卻不料和尚抬眸掃了一眼被繩子圍起來的枯樹幹,微微頷首,抬步朝庭院內走來。
他的腳步很穩健,瞧著似乎很慢,卻不過眨眼間,就從庭院的拱門口走了進來,駐足在了被繩子圈起來的老樹幹旁。
蔻兒看著他走過來,小心往宣瑾昱的身邊退了小半步,視線都不敢在和尚身上多停留,深怕被認了出來。
她能夠認得出和尚,最主要的原因是和尚長得太過出眾,還有一點,就是他多年如一日沒有絲毫的變化。
她就不一樣了,她當初與和尚認識的時候,不過是個七歲的愛哭女娃娃;後來學著畫畫了,就變成了一個纏人的野丫頭,在寺廟裡東躲西藏翻來翻去;而她離開襄城時不過十二歲,正是一個少女變化最大的時候,十二歲到十五六之間,她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從身高外貌,到談吐言行,甚至氣質眼神,都與以往襄城時還小的她截然不同。何況這麼久了,和尚應該認不出她才是。
蔻兒心中忐忑,緊緊貼著宣瑾昱的胳膊,悄悄在垂著的衣袖下去拽宣瑾昱的手。
目前看起來和尚似乎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看不出是否認得出她,這個危險暫且還未浮出水面,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早就開始哄宣瑾昱才是。
手底下被牽著,宣瑾昱沒有掙開蔻兒的手,只對著蔻兒露出了一個令她頭皮發麻的涼涼微笑,並不說話。
蔻兒踟躕了半天,輕聲擠出一句話:“夫君,這裡的看完了,我們不若換個地方去看看別的?”
宣瑾昱卻慢悠悠道:“急什麼,難得遇上故人,不打個招呼就走,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蔻兒一噎。
他果然認出來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似乎沉浸在枯樹幹的新生中,未曾對他們的存在有一絲一毫在意的和尚,有些尷尬:“夫君在說什麼啊……”
蔻兒還打算再掙扎一下:“時間似乎不早了,夫君,我們不是還要去求籤麼,這會兒趕緊去吧。”
“不急,求籤什麼時候都能行,大不了今兒在此住上一夜。”宣瑾昱淡淡道。
蔻兒有些絕望。
她對於他鄉遇故人這種事情,其實是蠻開心的。特別是大和尚幾乎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