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本性醜惡至極的小人,如何能讓家族為之陪葬。
榮國公府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滿心怨恨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分外平靜:徐曼安。
徐曼安極為平靜地經歷著這一場變故,對什麼事都不予置評,她始終很清醒,始終記得這一切變故因何而起:冤有頭,債有主,她知道該報復誰。
葉潯忙碌之餘,對徐閣老那邊的事始終關注,吩咐秦許:“看看能不能查清楚是誰收買了徐寄思。”
徐寄思窩裡反是她願意看到的,但是幕後那個人既不是哥哥、裴奕,又不是外祖父、簡閣老,總是讓她心生不安。
如果那個人是懲惡揚善還好,若是居心叵測,來日作亂殃及到她身邊的親人,必然會帶來一場災難。
秦許聽命行事,只是有話在先:“這件事肯定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查清原委——若是簡單,錦衣衛便已事先知曉。”
葉潯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急,早晚能查清就行。”
閒來她也會向秦許詢問裴奕、外祖父最近的舉措,得到的結果是裴奕除了忙於公務,並沒上奏彈劾徐閣老,倒是有不少言官見風使舵,一心整死徐閣老。
這樣看來,便是裴奕與外祖父覺得時機未到。他們看局面自然是比她看得更清楚,葉潯知道,自己還需等待。
柳夫人壽辰當日,太夫人與葉潯一同前去。
壽宴辦得賓主盡歡,人們都誇讚江氏這長媳有孝心且心思靈巧。
江氏謙虛地笑著接受,末了卻是眼含感謝地看向葉潯。
柳夫人看出端倪,笑著拍拍葉潯肩頭,“又是你這個鬼靈精的主意吧?”
葉潯只是笑道:“您管那麼多做什麼?高興就行。”
柳夫人頷首笑道:“說的是。”
離開柳府之前,葉潯偷空去外書房找外祖父說話。
柳閣老見她氣色極好、巧笑嫣然,不由心安地笑起來,“我這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又告誡道,“日後要平心靜氣地度日,不可再強悍行事。便是為著善待你的裴家,也該儘早摘掉悍婦那頂帽子。”
葉潯理虧地笑道:“我曉得,便是為了您,日後行事也要柔和一些。”
“知道就行。”柳閣老帶她到院中,賞看江氏特意命人搬到院中的荷花盆景,“定是你的主意,我看著很是愜意。”
葉潯道:“您與外祖母都喜愛蓮花,我跟我婆婆也學了些門道,日後得了新奇的花色,也給你們送來賞看。”
“那自然是好。”閒話幾句,柳閣老說起徐閣老的事,“這一番擾攘,我一直看的雲裡霧裡的,不知是誰跟我和暮羽一個心思,只擔心來意不善,日後我與暮羽會身受其累。”隨著情分日積月累,他說起裴奕,便以ru名代稱。
“我會轉告侯爺。”葉潯道,“平日也會留心些,得知蛛絲馬跡便會命人來報信給您。”
柳閣老卻道:“那倒不必,你只需轉告暮羽。你畢竟是女子,打理好內院的事即可。”
葉潯面上自是百依百順,“行,我記下啦。”又問,“您心裡沒有懷疑的目標麼?”
“自然是有的。”柳閣老並不瞞她,“疑心的人有幾個,查證起來卻是不易,不為此,我也不會耿耿於懷了。”
葉潯點頭,“我讓侯爺多加留心。”
“起先倒真沒想過徐閣老會有這一日。”柳閣老對外孫女訴諸心聲,“先前整治他,不過是因為徐家屢次開罪暮羽和你。於我而言,誰做次輔都是一樣,平心而論,徐閣老的人品不敢恭維,可他自皇上登基至今,在公務上的差錯並不多——看起來如此,不知他背地裡有沒有貪贓枉法。要我說實話,是他還是別人做次輔,都是一般情形——誰坐上了次輔的位置,便會覬覦首輔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