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一陣子,吳姨娘和葉沛的箱籠都收拾好了,江宜室也就道辭,攜兩人回家。
隨後幾日,江宜室在吳姨娘的幫襯下,儘快將家裡的事做到了心裡有數,抽空和葉世濤一同回了趟江家。
江博興看到兩人沒個好臉色,可又能怎樣,女兒覺得好,那就繼續過吧。江夫人卻是從頭到尾不知發生過什麼,自心底是覺得女兒怎樣都好,畢竟,若是和離再嫁也會平添諸多煩擾,從一而終自然最好。
在家裡的日子,葉世濤和江宜室空前的平靜、溫馨。他每天都儘量早些回家,將手裡的產業全部交給她,逐一給她引薦跟隨了他幾年的可靠的管事。
江宜室理清他手中財產,咋舌不已,才發現他竟不聲不響地賺了那麼多銀子。她一時間肯定不能幫他好生打理,不過是個聽管事報賬的擺設,他不在家中的日子,還是要靠管事盡心盡力。幸好他現在也只是要她做個擺設而已,日後慢慢累積經驗,再幫他分擔這些即可。由此才心安,不然真要每日提心吊膽了。
晚間無事,兩人常一面下棋一面說話。她有很多事要與他商量——總去找阿潯還不如問他,反正他也願意幫她,只要她不似以前那樣嘮叨他不上進,跟他說什麼都不會不歡而散。
這晚,葉世濤問她:“你總是忙著忙那的,怎麼提也不提最想要什麼?”
江宜室就笑,“就想像現在這樣過下去,想快些生個孩子,另外,你離京之後,千萬照顧好自己。天冷了,在外別受了風寒。”
“這些都是必然的。”葉世濤笑著颳了刮她的鼻樑,“至於孩子,隨緣即可,別總記掛著。變成心病就不好了。”
“嗯。”江宜室心安地笑起來。
這晚,孟宗揚和柳之南說了一陣子話,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來裴府不可能似入無人之境,但是不被人察覺對他來說也容易。只是,他能避開僕婦、護衛的眼線,卻避不開裴府的主人裴奕。
裴奕站在腳門外,像是已等了他多時。
孟宗揚笑起來,沒有一點兒心虛,“等著堵我呢?”
裴奕不答反問:“你這幾天可是每天必到,把我這兒當你的家了吧?”
“差不多。”
裴奕失笑,“欠妥當。”
“過一陣子她就要回家住了,到時候我想見她可就難了。”出入柳家比裴府容易太多,但是他不能那麼做。
裴奕並沒閒心管他的私事,道出自己等他的用意:“別忘了正事,得空不妨想想怎樣反駁人們彈劾的你的罪名。”
“反駁合適麼?”孟宗揚笑道,“我打算到時候裝死呢。”
“你裝死的話,徐閣老一黨也就懶得理你了,駁斥的言辭越激烈越好,說不定會引得徐閣老親自出面,告訴皇上他識人不清才舉薦過你。”
“有道理。”孟宗揚想到自己可能會引發一場激烈的相互攻擊,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行,就照你說的辦。依你看,那些人會給我哪些罪名?”
“翫忽職守,拉幫結黨,貪贓受賄。”
“我貪贓受賄?”孟宗揚又氣又笑,“我一個芝麻官,往哪兒貪贓受賄去?你這是聽誰胡說八道的?”
裴奕瞥了他一眼,“彈劾人不就得真真假假列一堆罪名麼?要是凡事較真兒,你也別忙活了,反正早晚也會被氣死。”
☆、第70章
孟宗揚皺了皺眉,“是你說的這個理,但是聽了怎麼可能不慪火呢?說我行賄我都認,貪贓受賄實在是太歹毒,皇上不介意官員置辦私產賺錢,卻最厭惡這種人。”
“所以你才不能裝死。”
“的確是得罵回去。”孟宗揚拱一拱手,“聽你的!”
裴奕還禮,笑了笑,“成,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