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慈覷他一眼:“你把她們都遣出去,誰伺候我啊?”
“我伺候你。”
第四十五
“我不是一貫伺候你的麼?大小姐。”謝無度與她並肩邁入門檻,拉開椅子請她坐下,又起身拿來碗筷,替她盛好飯,又夾好菜,送到她嘴邊。
這還沒完,還要喂她吃,“啊——”
謝慈臉一紅,要奪過碗筷,“我平時也沒叫她們這樣伺候我用膳……”
謝無度避開她的動作,再次將飯菜送到她嘴邊,笑道:“阿慈還記得麼?你小的時候,我也這樣給你餵過飯食。”
謝慈當然記得,畢竟她的年紀才十五歲,謝無度口中她小的時候,大概是四五歲,也不過十年前的事。那時候謝無度也才十二三歲,半大的少年,自幼也不會伺候人。
她撇嘴,控訴他:“你那時候就笨手笨腳的,給我餵飯,都喂得到處都是。”
謝無度順著她所說的回憶,好笑:“的確,一定是我笨手笨腳,而非阿慈太過頑皮,又愛挑食,這個也不吃,那個也不吃。”
聽他揭自己的短,謝慈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我哪有!”
聽他說起從前的事,謝慈又有些感慨,那時候哪裡能想到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謝無度觀她神色,怕她多想,又將勺子往前遞了遞:“嗯,沒有。”謝慈終於紅著臉咬下勺子上的飯食。
又聽謝無度道:“不過我們阿慈嬌貴些也無妨,難養才好。”
謝慈覺得謝無度這話在哄她,她是有諸多脾氣毛病,自己也清楚。但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會虛偽地明知道自己是如何脾性的人,卻死皮賴臉將自己吹噓得溫柔賢淑,賢良淑德。
“為何難養才好?”她問。
謝無度笑答:“如此一來,旁人都會望而卻步。”
她便永遠是他手心裡的花。
“那你又如何保證,你不會有一日也嫌我難養呢?”謝慈撇嘴。
“絕不會有這一日。”他語氣平淡,卻胸有成竹,十分篤定。
因為他花費了多少時間門,才將謝慈養成這般,他自己養出來的,怎麼會嫌她難養?
他對自己一向篤定,有十足把握。但對謝慈,卻沒有這樣的把握。倘若有一日,她發現自己依賴眷念的那個謝無度,並非如她想象的一般,她還會像現在這般依賴眷念他麼?
以她的性格,或許會,或許不會。
會與不會,都因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她的本質,是純與白,與謝無度截然相反,謝無度的本質,是暗與黑。
會,是因為她重情,割捨不下與他的情分,便會心軟。而不會,亦是因為她不會接受他的處事方式。
或許,只有到了那麼一日,答案才會顯現。
但謝無度沒那麼想知道答案,比起答案,他更不會讓這麼一天發生。
只要永遠沒有這一日,那答案則永遠是,會。
蘭時她們都在門口候著,感覺今日這晚膳吃得格外久。房間門裡靜悄悄的,也沒什麼聲響。竹時抬頭張望了下,與蘭時嘀咕:“飯菜都涼了吧……小姐與王爺該不會又吵架了吧?”
蘭時搖頭:“應當不會吧。”
房內的二人自然聽不見外頭的議論,謝慈腰身抵著桌角,被謝無度堵在懷中,她面前是他的胸膛,身後是冰涼的桌角。飯桌上的菜大抵是早就涼透了,誰都沒心思吃。
謝慈站在他兩腿之間門,被迫仰著下巴,承受他猛烈又長久的親吻。唇舌都是麻的,腰背亦是麻的,一顆心彷彿沾滿了水的棉花,膨脹得很。
她睜開眼,霧濛濛地望著他,不再是那種難以接受的感覺,而從中覺出了些許舒服。她手心裡攥著他的衣領,鬆開手,皺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