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怎麼說。
他慢慢鬆開一隻手,穿過她層疊的衣裙。那是未知的領域,只出現在他想象之中。
想象之中,她該是漂亮精緻的瓷娃娃,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嬌嫩,白裡透著粉。
與想象之中,有些許相似。
嬌嫩的肌膚,碰在指腹都覺得滑嫩。與她體溫相比,他指腹是冷的,指甲蓋更冰冰涼涼,驟然碰到,她不由得瑟縮了下。
謝無度一頓,偏頭看她。
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她已經再次靠上來,勻稱而柔軟的腿要他指尖托住,翻來覆去。謝無度穩了穩心神,偏頭,視線裡撞入她薄而粉嫩的耳垂。
因要去靈福寺,今日戴的耳墜是朵玉雕蓮花,在光下泛著微微的綠。
謝無度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扶著她後腦勺,轉而替她摘下耳環。單手解女子耳環,本就有些難度,加上她一被碰到耳垂,便嬌嬌|哼出一聲,謝無度動作微緩,撥弄玉雕蓮花下的穗子。
她縮了縮脖子,似乎是抗拒,卻又靠他更近。
藥效的緣故,她一身溫熱潮汗,淌進他手心裡。密密麻麻的掌紋裡,也不知是接的汗水,還是旁的。
謝無度額頭沁出汗水,半闔長眸,指腹碰上她。她腰肢塌下去,整個人像被抽掉骨頭,陷進他懷裡。
……
房間裡靜可聞針,謝慈頭髮都汗透,貼在肩頸上。她眼皮垂下來,纖長濃密的睫羽微微地顫著,只覺得心口那破了的洞彷彿被補上,得償所願,於是卸去全身力氣。
謝無度鼻尖一層汗,喉結微動,抱著她沒動。
半晌,才將她抱去淨室的浴池裡沐浴。
浴池中水還熱著,花瓣被謝慈擠到一邊。謝無度捧住她的手心,親吻她手心裡那道不小的傷口。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只是仍舊紅紅的,在她白皙肌膚的襯托下,顯得更紅。
謝無度起身,往門外走。蘭時她們都在庭中等著,謝無度道:“伺候她沐浴吧。”
蘭時她們不敢耽擱,當即往房裡走,謝無度往無雙閣門外走,快步徑直回了霽雪堂。
他邁進門,跌坐進椅子裡,瞧著不大好。常寧與青闌對視一眼,皆要上前關切詢問:“王爺可是哪裡不舒服?”
謝無度閉著眼,扶住自己額角,搖頭:“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是。”常寧與青闌二人貼心將門合上,守在門口候著。
時間無聲無息流逝,不知過去多久,一刻鐘,或者是更久?謝無度睜開眼,腦子裡仍舊是方才那些畫面,一幕幕翻來覆去,揮之不去。
他放下手,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上,長久地凝滯。
最後落地的,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他此刻的情緒,是憂愁。不知如何與謝慈交代。
待阿慈醒來,她會記得這些,要哄過她,也沒那麼容易。
謝慈沉沉睡去,蘭時她們伺候她沐浴更衣,將頭髮擦乾後,又去請大夫來把脈。大夫說,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等小姐醒來。只是……
謝無度最煩聽見只是二字,如刀的視線投向大夫。大夫抖了抖,聲音也低了幾分:“只是這藥藥性實在兇猛,雖說現下解了,但之後恐怕還有些餘藥留在體內,要耗費一些時日才能完全清楚。不過王爺當心,這餘藥藥性低位,沒有大礙,忍一忍便也過去了。”
謝無度心重新安定下來,道:“青闌,送大夫回去,重金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