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迎幸道:“對啊,是我小心眼,猜測姐姐有這樣的想法。是我想,姐姐憑什麼與我做姐妹?如今姐姐所有的一切,都本該是我的,不是麼?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罷了。”
她說得冠冕堂皇,乍一聽還有幾分道理。可謝慈才不會被她繞進去,謝慈道:“你可以拿回屬於你的一切,你若是要趕我走,一開始便不該裝大度將我留下,也不必故意與我交好,轉頭卻咬我一口。”
謝迎幸挑眉,笑意更深:“我是可以一開始就把你趕走,可是如果一開始就把你趕走的話,阿孃總會顧念你們之間的情誼,藕斷絲連,那我會不高興的。”
謝慈聽她這麼說,冷笑出聲,所以如此費盡心思,挑撥離間自己和阿孃的關係麼?
“你心思歹毒,現在告訴我,就不怕我告訴阿孃嗎?”
謝迎幸掩嘴笑:“那你便去告訴吧,看看她是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她到底是你的阿孃,還是我的阿孃?”
謝慈垂下眼,怒目而視謝迎幸,這話很令人心中不快,但謝慈確實沒這個把握蕭清漪能信她。昨日之事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在蕭清漪心裡,連問都不必要問,已經給謝慈定了罪名。
也難怪謝迎幸如此囂張了,因為她知道,就算謝慈去說,只要她哭一哭,說是謝慈陷害,蕭清漪自然會信。
這樣的結論讓謝慈心中鬱悶更甚,她想不通。為什麼從前對自己百般寵溺的阿孃,怎麼能因為血緣二字,便冷若冰霜。只需要謝迎幸勾勾手指,便能無條件地被相信。
難道血緣二字真有這般重要麼?
謝慈抬眸,對上謝迎幸挑釁的目光。她道:“慈姐姐當真不打算同我道歉麼?”
謝慈斬釘截鐵:“你做夢。”
謝迎幸拖長聲音哦了一聲,視線似有若無地瞥向一處,像在給謝慈指路。謝慈順著她視線看去,只見蘭時與竹時二人正跪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地面上,顯然已經跪了很久,此刻面色都有些蒼白。
謝慈臉色霎時一變,高聲質問謝迎幸:“你什麼意思?她們做錯了什麼?”
蘭時與竹時是她最得力最親近的婢女,雖說是主僕,卻也算得上感情深厚。她們被謝迎幸搶走時,謝慈很是不習慣,可想到謝迎幸如此得阿孃喜歡,她們照顧謝迎幸應當也不會待遇太差。沒想到謝迎幸竟這般隨意懲處她們。
謝迎幸比謝慈矮半個頭,因而要踮著腳才能與她平視,她唇角笑意深深:“她們啊,她們說我壞話,我已經請了阿孃過來,稟明情況。再過會兒,阿孃應當就要來了。”
“你!”謝慈氣得說不出話,搶了她的人還不好好對待,“你怎能如此惡毒?”
謝迎幸嘆了聲,聽見惡毒二字是眉頭淺皺。呵,惡毒,她謝慈憑什麼說自己惡毒?若非是她謝慈佔據了屬於自己的一切,她又何須吃這麼多苦?倘若不惡毒,她哪裡還能活到今日?
她從前或許還在意旁人的評價,如今早都不在乎了,惡毒也好,別的也罷,全無所謂。總而言之,她必須得到她想要的一切,除掉一切的威脅。
謝慈甩下衣袖,匆匆往蘭時與竹時身邊去,她要將二人拉起來,被謝迎幸身邊的婆子婢女攔住:“郡主三思。”
見這二人起衝突,滿院子的僕役都有些慼慼。
昨日長公主那陣仗架勢之大,闔府上下沒人不知道昨日發生什麼,風言風語早就傳遍府中,如今大家都在說,謝慈不知收斂,恐怕很快要被掃地出門。而謝迎幸深得長公主喜愛,脾性又溫軟,怎麼看怎麼比謝慈好。
蓮時也攔住謝慈,委婉勸道:“郡主,您別胡來……這畢竟是在天晴院,蘭時與竹時姐姐如今是迎幸小姐的婢女。”
懲治自己的婢女,旁人總不好插手的。
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