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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似乎對周修常產生了信任,把他當成了“知心姐姐(弟弟)”了。
只聽她繼續說:“他說他討厭華夏,討厭當華夏人,說我們都很醜。而我,最醜!”
說到這兒,那女子秀美微蹙,似乎哀怒交加:“他說,我們華夏早晚要完蛋,不出幾年就會崩潰。我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我說你看不慣,你可以改變啊。他說改不了的,華夏完了!我們倆也完了!”
周修常聽著女子口中的男友這麼看低華夏,乍一聽覺得詫異,後來想到這是90年代初,國人的民族自信心被掌握著先進科技和經濟優勢的西方強烈打擊,甚至很多人懷疑華夏民族就是低等的民族,希望全盤西化。想到這一茬,女子男友的“華夏崩潰論”在那個時代真的不足為奇。不過,也可以看出這些唱衰華夏之人的懦夫本性了。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女友自然也談不上什麼責任感。
果然,女子繼續說:“我問他,那我呢?我怎麼辦,你就沒有想到我?他笑了,說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大學四年來,你連碰都沒有讓我碰過!我喜歡國外的女人,開放性感,可以天天上床!’”
女子平靜地敘述著,明明是一句句扎心的話,卻如此波瀾不驚地講出來,可見女子已然在心中反覆唸叨,乃至麻木無感。
這,才讓周修常真正心疼她:“所以,他就去了國外了?”
“嗯。”
“那你就更有理由過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對一個人渣念念不忘。而且,不久的將來他就會後悔。”
“後悔離開我?”
“不。後悔離開華夏國。”
“是麼?”
“是。至於離開你,只能說,是你的幸運。早早地看穿了渣男的偽裝,才沒有耽誤自己的一生啊。”
聽周修常這麼說,那女子也覺得很有道理,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她總算感到有些釋懷了。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恐怕還沒我大吧?竟然很有閱歷。”傾述完衷腸,女子的神思才回到現實中來,她恍然發覺,自己已經被周修常帶離舞池,和他一起坐在絢爛燈光外的角落裡,宛如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小小世界。於是,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周修常身上。
其實,儘管陪佳人伴舞,聽美人心曲,周修常卻仍然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舞池中他所跟蹤的兩個人身上。儘管女子在側,他不能繼續拍照,但在某種程度上這女子也使他在舞廳的行動變得十分自然,畢竟孤身一人卻拒絕舞伴邀請,會顯得非常突兀,從而引來他人的注意。
女子一雙亮晶晶的美麗眼睛頗感好奇地看著周修常,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修常一邊暗中觀察舞池裡糾纏得分不開的兩人,一邊大方地回答:“周修常。你呢?”
“竺蘭蘭。竺,是上竹下二的竺。”竺蘭蘭詳細地講解自己的名字,然後笑道:“你叫‘修長’,你的身材很‘修長’麼?”
周修常搖搖頭,道:“是‘修長’的‘修’;但,是‘經常’的‘常’。”
“有什麼說法?”
“‘民生各有所樂兮,餘獨好修以為常。’語出屈原的《離騷》。”
竺蘭蘭再一次愣住:“你讀過《離騷》?我也是囫圇吞棗地讀過一遍而已……你到底多大?”
周修常覺得這話奇怪,怎麼就從讀沒讀過《離騷》突然轉到去問年齡了?但也沒想太多,老老實實地回答:“十七歲吧。”
“怎麼還帶個‘吧’?嘻嘻。”竺蘭蘭終於笑起來,兩個淺淺的酒窩浮現出來,當真是仙姿玉貌,傾國傾城。周修常不由得心臟再次一麻,心想她那個混賬男友真是毫無眼光,多虧了男友成了前男友,不然此等眼福怎能消受?
竺蘭蘭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