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不難想見到這個做姑姑的在閨中的時候,是親眼見證了誠哥兒自嬰兒到孩童的成長過程,由此欣然道謝:“多謝大嫂了。”又叮囑道,“日後可不要這麼辛苦了,當心累壞了眼睛。”
“我曉得。”裴羽笑道,“日後想做什麼樣式的針線活,只管吩咐針線房去做。”
“這樣再好不過。”
說話間,紅梅來稟:“二夫人,五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二夫人吩咐之後,對裴羽解釋道,“昨日她就差了丫鬟來傳話,問我何時得空,我便讓她今日過來,問問有什麼事情。”
“這樣啊。”裴羽便笑著起身,“你有客,我就不耽擱你了,改日再來找你說話。”
二夫人卻拉住了她的手,“大嫂說的這是哪裡話?我這兒不管誰登門,你都不需要回避。你便是不在場,事後我也要跟你絮叨的。快坐下,總這樣見外,我可就要哭一鼻子了。”
裴羽點了點二夫人的額頭,“你可真是的,知道我最怕你不高興,偏要這樣嚇唬我。”
二夫人索性順著她的話笑道:“這不是在我娘那兒嚐到的甜頭太多了麼?”
裴羽輕笑出聲,便重新落座。待得雙眼通紅的吳曉慧進門,她仔細打量了一番。是身形高挑、容顏分外嬌柔的女子,與崔容孃的容貌屬於同個型別。此刻神色悲慼,更添幾分柔弱之感。
見吳曉慧是這般出眾的樣貌,裴羽也就不難明白,保定總兵何以與一個小縣官結親——在總兵之下、縣令之上的官員繁多,有庶女的必然不在少數。吳曉慧若是樣貌、資質尋常,保定總兵大抵不會應下這門親事——不要說品級低的官員膝下庶女,便是嫡女,也不知有多少人爭著搶著送到他身邊做繼室。
有些男人對於女子的期許、認可,不過是一個色字。
反過頭來,吳曉慧這邊也是一樣,若是資質樣貌平庸,不會有勇氣做出這等逃離家門的事情。
原因不過是不甘心。
裴羽想見的到,二夫人也是自最初就明白,不然也不會對閨中好友添了戒心,敬而遠之。
吳曉慧走到妯娌兩個落座的大炕前,雙眼凝望著二夫人,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清妍,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唯請你幫我。”
清妍是二夫人的閨名。
“這是做什麼?”二夫人急急地吩咐紅梅、白梅,“還不快將人扶起來?”語聲雖急,語氣卻只有意外,並無緊張、焦慮。
裴羽暗暗點頭。
二夫人匆匆地看了裴羽一眼,抿唇一笑,透著些許無奈,轉頭對吳曉慧道:“我大嫂還在這兒呢,你這樣的做派,也不怕把人嚇著。”
吳曉慧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用力吸了吸鼻子,隨後才顯出不安的神色,向裴羽屈膝行禮,“見過濟寧侯夫人。妾身方才不知夫人在此,心裡又是焦慮惶惑至極,便亂了方寸,只望夫人勿怪。”
“不礙的。”裴羽微笑,頷首。
二夫人命人給吳曉慧搬了把椅子,等人落座之後才道:“出了什麼事?”
吳曉慧便望向裴羽。
看起來像是顧忌裴羽在場不方便說話,可是那眼神,分明是存著打量、審視的意味。
裴羽牽了牽唇,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側頭看向她。
裴羽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二夫人予以感激的一笑,對吳曉慧道:“大嫂也不是外人,你的事情,她知道的不比我少。有什麼難處你只管說,多個人就多條路。”
吳曉慧連忙起身道謝,再次落座之後,期期艾艾地道:“我實在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總兵大人明年春日進京述職,孃家的人也已追蹤到我的下落,父親派人送來書信,說春節時便派人來京城發落我。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