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相處的情形,擺明了是認為蕭錯應該先一步做出改變、讓步。
那可太難了。
她與蕭錚說這些,是仗著舊時便熟稔、懷著一番好意的前因,與蕭錯說起就不妥了。雖說這不是門外事,可她並無直言干涉的資格。
想要他們兄弟相處融洽,只能在平日裡不著痕跡地做些努力,並且要做好白忙一場的準備。
當日,二夫人出門一趟,幫吳曉慧安頓下來,黃昏時分返回。
晚間,蕭錯留在了張府,命人回來傳話:過一兩日再回府。蕭銳要在宮裡當差,也沒回來。蕭錚則去了裴府別院,與裴家兄弟幾個敘舊。
說起來是一家團聚了,這一晚三兄弟卻都不著家。
裴羽和二夫人私底下都為此苦笑,心裡沒有因為他們不在而不安。不論怎樣,蕭錯總能確保家人的安穩,這一點不需懷疑。
如意卻因為蕭錯沒回家有些打蔫兒,吉祥則因著如意情緒低落變得很乖巧,要麼安安靜靜地陪在一旁,要麼就慵懶地躺著打瞌睡。
裴羽輾轉聽說,蕭錯每次出遠門都是臨時決定,以前一走數日甚至小半年,如意都是後知後覺。
那個壞習慣,估計都成如意一塊心病了——它每日無論如何都要回家,正是因此而起,如意若是有一兩日見不到他的人,就絕不會再離開家,會一直乖乖地等著他回來。
她因此對如意又添幾分疼惜。
人與人之間的愛憎沒法子解釋,忠犬對人的感情亦是沒有道理可講。
轉過天來,一早,二夫人知會了裴羽一聲,坐馬車出門,為著吳曉慧的事情,去見閨中的好友。
巳時左右,張二小姐登門來見裴羽。
裴羽命丫鬟把人請到暖閣說話。
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明日便是立冬,張二小姐已完全是冬日的打扮,衣物顏色十分素淨,臉上未施脂粉,頭上只兩根銀簪。她容貌很是出眾,長眉入鬢,大大的丹鳳眼,周身的素淨也擋不住那份襲人的豔光。
張二小姐畢恭畢敬地行禮,意態端莊優雅。
裴羽笑著起身還禮,“快請坐。”
張二小姐稱是,轉身落座,說了幾句閒話,她直言道:“家裡有不少事情,我不宜在外久留,有什麼話便直說了,還望夫人不要怪我唐突。”
“沒事,你說。”
張二小姐道:“我之所以屢次三番地求見夫人,是因為阮大小姐特地找到我面前,說要來蕭府見見夫人,看能不能把知曉的一些事對夫人和盤托出。她所指的事情,只能是與我大姐有關。”
阮素娥的確是這個用意,只是裴羽一直與她打太極,還沒能進入正題。
張二小姐眼神坦誠地望著裴羽,“夫人,我大姐已經遁入空門,家父特地請寺裡對她嚴加管教,不要因為她縣主的虛名便縱著她懶散度日。已然如此,她以前做過的事情,不論對錯,都請您不要放在心裡。”說著話,起身福了福,“家母也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因著近來留在家中反思自己教導兒女的過錯,不能親自過來向夫人賠罪、訴諸心聲。”
“二小姐言重了。”裴羽雖然對眼前人有些好感,但只是初見,犯不著允諾什麼,“令姐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清楚,覺著與蕭府無關。”
張二小姐神色一緩,又道:“我特地為此事前來,興許有些小題大做了,只請夫人不要怪我多事。此外,我和家母也明白,人情來往都是不可避免的。譬如此刻,夫人總要費些心力來應承我這種找上門來的人,如何看待卻是另外一回事。”
意思是並沒有干涉她與誰來往的意思,目的只是希望她聽到文安縣主的是非之後,不要放在心裡,更不要與一個已經遁入空門的人計較長短。裴羽莞爾一笑。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