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詣青抬眸看了眼她,意思的搖了下頭。
蕭瀟興奮:“不會?”
耿遲伸了個懶腰,接話,“大機率不會。”
本來沒再想說什麼了,可看著蕭瀟“嗷嗷待解答”的眼神,只好繼續道:“山醫生當時那麼仔細的囑咐我寫好病例,真算是未雨綢繆了,而且他們所提的理由根本就沒有勝算,fontan手術後的胸腔積液是全世界的難題,在這種專業問題上斷章取義,質疑醫療行為,這跟蜉蝣撼樹有什麼區別?”
況且,私自採集的錄音能否作為證據…現在也沒法定論。
法官,會有他們的判斷的。
……
晚上從醫院出來後,山詣青因為有事又回了研究所一趟。
年前這段時間他因為手術排的多,沒怎麼來這裡,路過大門,有些意外的看到一個陌生面孔。
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圓圓呼呼的腦袋,笑起來兩個酒窩。
男人憨厚的衝著他笑,山詣青禮貌的輕點了下頭回應。
問了正準備下班的同事,才知道劉健康在一個星期前辭職了。
所以才新招了一個。
山詣青給同事道了謝,回了自己辦公室。
他猜劉健康的辭職大概也是因為官司的事。
只是——
報紙、圖片、傷口、碰面、眼淚、疼痛、輪椅、背影——
所有的一切一切走馬觀花一樣在山詣青腦袋裡溜了一遍,半晌,他用指尖捏捏鼻樑骨,深深吐出來一口氣。
實習時期,他被醫院派去西藏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聽診,篩選先心病患兒,讓他們可以在他們的幫助下早日安排手術,也早日過上健康人的生活。
他不會忘記那裡的人在見到他們時,眼裡的感激和熱情。
也不會忘記無言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那三道冷漠背影。
莽莽群山中,尚能照進這世間的一絲光亮,可人的那顆心,卻為何能硬到如此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