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踟躕在門外,往裡探了探頭,不知道能不能進。
全美玉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全美玉的身高在女生裡不算低,但因為在醫院穿著方便舒適的平底鞋,跟此時本就比她高還穿著高跟長靴的應如是比起來,氣勢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她雙手插在白大褂裡,微微仰著頭看她,“來找山醫生嗎?”
應如是衝她淡淡笑笑“嗯”了聲。
全美玉也給她提了提嘴角,隨後自己先進了辦公室裡,熟稔的丟下一句,“進來等吧。”
應如是回頭看進了辦公室自顧自去飲水機那拿紙杯接了杯水坐到門口沙發上的全美玉,眼裡有了然的笑意,她沒進,雙手伸進大衣口袋裡就在門口低眉瞧了瞧她,淡聲笑道,“謝謝,不用了。”
說完,腳往一旁錯了一步,轉身面朝走廊站著,抬腕看了看時間。
七點二十四分。
也不知道山詣青忙完幾點才能走。
從南城醫院這塊開車到西甫得一個多小時,如果想要在小姑娘九點睡覺前見到小人兒那現在就得走了,要是這會兒打電話給小姑娘說明天再去接她回來,小姑娘倒是不會說什麼,只是應如是一向堅持要對小孩子說到做到,不想拿她對自己的信任信口開河。
就在應如是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回家自己開車去接應棉朵的時候,旁邊兒忽然又出現了全美玉的聲音,“山醫生在我們醫院很有名。”
應如是聞聲偏頭看過去,就見全美玉靠在門裡她對面的門框邊上端著紙杯看著她,“四年前他還是這裡的主治醫師時在醫院裡就已經小有名氣了。”
應如是眉毛輕輕挑了挑,肩膀輕靠在牆上,和全美玉斜對著面,看著她,眼裡露了點好奇。
全美玉因為看出來應如是眼裡的“不瞭解”,嘴角有了笑。
“還沒畢業就能跟著教授出書,在sci上發表那麼多篇影響分子比重的論文,手術快且成功率高,不對,”全美玉自顧自道,“應該說是成功率百分之百。”至少目前為止,還從沒聽到過他的哪一臺手術出現過什麼問題。
是她沒了解過的,以前的山詣青。
應如是確實是有些好奇,既然她主動來告訴她,她沒理由不聽。
“那時候我還是南大的一名大四學生,帶我的教授也是當年帶山醫生的老教授,山醫生是他的得意門生,他最喜歡把他掛在嘴邊,教授說山醫生本就是一個天賦極高的人,可他帶過這麼多屆學生還是從來沒發現過一個有比他更努力的。”
“我們學校的醫學院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強校,高考能夠考到這裡,誰又能沒有兩把刷子呢,所以雖然教授總是把他誇的天花亂墜,但我們其實心裡還是有點兒不屑的,只是覺得,我們現在之所以還沒有他厲害,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還沒畢業,還沒真正的走到醫院裡有機會施展抱負而已,可後來才發現,我們天真的有多離譜。”
全美玉手裡捧著變溫的紙杯,看應如是,“五年級我們到醫院來實習,我和耿遲還有另外兩個同學都很幸運的分到了山醫生的組裡,也是那時候我們這些人才發現,我們跟山醫生的差距,不僅僅只是在學術技術上。”她音色變了變,“只是可惜在我們來醫院後沒過多久,山醫生忽然辭職去了美國進修。”
應如是聽到這裡的時候,才稍許有些興味的看她又挑了挑眉。
心裡猜測著,自己當年在長灘島遇見他是不是正巧是他辭職到美國之後?
全美玉還想繼續說什麼,應如是忽然開口有些好奇的問,“抱歉,我打斷一下。”
全美玉:……
“我能問問,他四年前是幾月份辭職去的美國嗎?”
全美玉懷疑看她,“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