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兒本來要往客廳跑的腳步頓了一下,拽了拽正在收碗筷的山詣青褲邊,看後者低頭看她的時候,眼一彎,乖乖巧巧的道謝,“醫生叔叔,辛苦了喔。”
山詣青用指背蹭蹭她小臉,“不會。”
小姑娘又朝他彎眼笑笑,才跑到客廳爬行墊上自己堆積木玩。
應如是收剩下的菜到廚房裝保鮮盒,看到即使洗著碗也翹著嘴角的山詣青,忍不住調侃,“至於這麼開心嗎?”
山詣青手裡洗碗的動作沒停,扭頭看她笑的一臉滿足,“你不覺得朵朵現在和我親近了許多嗎?”
應如是小心把菜撥進保鮮盒裡,才抬眸覷了他一眼,“要我說實話嗎?”
山詣青:“……”
我為什麼會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應如是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沒忍住笑,安慰他,“至少她剛認識你一個多月就已經把你放到和陪她一起成長了兩年多的人一個平行線上了。”
本來只想給她開個玩笑的山詣青聽她這麼一說,好像是真的有點難過了。
三年。
小孩子最容易和人產生親近的三年。
自己錯過了。
陪在她身邊的人並不是他。
其實偶爾山詣青也會想,如果不是應如是把應棉朵教育的這麼好,開朗樂觀又天真可愛,自己恐怕真的沒有辦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到小姑娘的親近。
所以每次想到這裡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畢竟——應棉朵之於他來說,真的是個意外的驚喜。
……
應如是也沒想到自己本意想安慰他的一句話,會弄巧成拙。
雖然他臉上落寞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但從始至終在看著他的應如是還是捕捉到了。
怎麼說呢。
內疚是始終埋在她心底的一枝小嫩芽。
如果山詣青是一個不喜歡小孩子甚至會覺得應棉朵是個累贅的人,應如是隻會慶幸無感,離他遠遠的。
可偏偏不然,他喜歡她,疼愛她,甚至在知道自己把她生下來獨自撫養這幾年後,很心疼自己——雖然從始至終,生下朵朵一直是她自己一個人的選擇。
可他這樣的男人。
哪怕只是臉上剛剛那一閃而過的落寞,都會像給她心底這枝小嫩芽打了營養液一樣,催著它壯大。
身體要比理智更誠實些。
在應如是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什麼時,她已經邁了一小步到山詣青身旁,指尖點點他肩膀。
在後者沒防備側頭看她的時候,湊上前親上他。
山詣青眼裡有詫異,不過美人兒主動送懷,他顯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手上還有洗潔精的泡沫在,山詣青只好用一隻小臂攬在她腰後,把人用力壓向自己。
以往幾次親吻,大多都是山詣青主動,應如是雖然回應的也很熱情,但顯然和這次的“純主動獻吻”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所以最後分開時,山詣青的呼吸明顯比以前亂了許多。
應如是更是。
山詣青額頭抵著她的,看她半晌緩了會兒呼吸才親親她鼻尖,“做什麼,這麼熱情?”
應如是收緊抱著他脖子的手,笑著回他,“安慰。”
山詣青沒想到她會察覺出來自己剛剛一閃而過的情緒,畢竟那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一剎那的感覺而已,所以聽她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兒莫名,反問道,“安慰什麼?”
“我覺得朵朵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和你親近如此,”應如是伸手在山詣青胸口的位置輕拍了兩下,一雙淺琥珀色的眸子閃著獨獨對著他時從不掩飾的媚色,“一定是因為和你父女連心。”
不管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