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砥柱。朱佑樘的離去，就像一座大廈突然失去了支柱，留下的，是年僅十五歲、稚氣未脫的朱厚照，以及這龐大得如同巨獸、暗流湧動仿若深邃海底的大明江山。
年幼的朱厚照，機靈聰慧得如同山間靈動的小鹿。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仿若藏著無盡的星辰，對宮牆之外那個精彩紛呈、光怪陸離的世界滿是好奇。他常常在午後，陽光變得柔和之時，趴在宮殿的窗戶邊，雙手撐著下巴，望著遠處的天空，心裡想著：“這宮牆之外，到底藏著多少好玩的事兒？那些市井百姓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那般自在？”偶爾跟著侍從出宮一趟，那可不得了，市井間雜耍藝人的表演就像磁石一般，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瞧吶，那猴子上躥下跳，渾身的毛在日光下泛著光澤，機靈勁兒逗得圍觀的人群哈哈大笑，它一會兒跳到藝人的肩膀上，親暱地抓著藝人的耳朵，一會兒又從人群中穿過，引得眾人紛紛避讓，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聲；還有藝人嘴巴一張，火焰“呼”地噴出，好似一條奔騰的火龍，照亮了整個街道，嚇得旁邊的小孩子尖叫起來，躲進大人的懷裡，而朱厚照卻眼睛瞪得溜圓，孩童眼中滿是豔羨與渴望，那些奇妙的玩意兒，如同神奇的種子，悄無聲息地在他心底種下了自由玩樂的苗苗。此時的朱厚照滿心期待著下一次出宮，他暗忖：“要是能天天看到這些好玩的，那該多好啊，可比在宮裡對著那些枯燥的書卷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