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溜出府,無疑是門房的失職。
門房抓著她的手臂,想問個清楚:“你何時跑出去的?”
阮眠眠好不容易出去,又被逼無奈跑回來,白折騰半宿本就心煩。
她掙扎了幾下沒掙開,反被扯得疼極了。
她不耐煩地抬腳,使勁一蹬。
“滾!”
門房被她踹得一個踉蹌:“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旁邊另一人見狀衝過來,揚起手要打她。
阮眠眠目光一凜,果斷又是一腳。
“你也滾!”
她急著逃命,怕二人再糾纏她,轉頭指向不遠處的空中,吼道:
“你們脖子上長的不是腦袋是腫瘤?這麼大的火看不見?”
“什麼流……”門房齜牙咧嘴擼著袖子,正要發作,餘光卻見後院的方向果真滾起濃煙。
頃刻間,府裡亂作一團。
過幾天是男主選妃的宮宴,女配為了不讓女主出席,點了今日這把火。
救火的下人急著救女主,把原主這個無關緊要的傻子給忘了,等救到這,原主已沒了氣息。
阮眠眠一路跑回自己的小破院子,老遠看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小丫頭,站在大火前,急得都要哭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這裡火勢最大!救救我家小姐吧嗚嗚嗚!”
喊了半天不見人來,小丫頭咬緊牙,一跺腳,作勢就要往火海里衝。
阮眠眠眼皮一跳:“靈若!”
靈若回頭,一看是她,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衝過來一把抱住她,左右檢視。
“小姐!你沒事吧?”
原主是個傻子,阮眠眠十分符合人設,木訥地搖搖頭。
這個丫鬟,她有印象。
阮家痴傻的大小姐身邊只有一個丫鬟,是家生子,名靈若,是府裡唯一一個不嫌棄她,會心疼她的人。
待火熄滅,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別的小姐都被臨時安排了住處,唯獨木棉院前,主僕二人孤零零站著。
靈若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奴婢進去看看,應該有地方能睡。”
最後,阮眠眠被靈若安置在院子最角落的偏屋。
屋子有些漏風,但床褥還算完整。
出了這麼大的事,阮建川方才召所有人去前廳,唯獨沒叫她,好像在這個有四個女兒的阮府,她的性命並不重要。
或者說,她這個讓阮建川丟臉的傻子,死了更好。
也怪不得原主真的死了。
偏屋床上,阮眠眠瞪著眼睛,一點睏意都沒有。
比起這些,此刻真正讓她難眠不安的,不是自己艱難的處境,而是方才窄巷中男人的話——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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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晉王府,雁歸院。
屋內亮著燭火。
隨從打扮的人,朝長案前的男子行了個禮,面露難色:
“世子爺,人兄弟們在阮府找到了,但恐怕不方便下手。”
宋晏容慵懶地輕掀眼皮,身姿說不出的慵懶。
他轉動腕上的白玉佛珠,想到什麼似的:“阮眠眠?”
“就是她,阮家大小姐。”成玉頷首,順著提醒,“她早逝的生母,是您的……小侄女。”
“有意思。”
宋晏容合上書卷,唇角微微上揚。
“明日下朝去阮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