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棟頗有歷史的建築自沙皇時代被買下,之後就一直便是歷代政府設立在巴黎的大使館,看上去風格似乎百年未變。
此時夜幕正漸漸落下,一樓和二樓大廳內從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燈將其點綴得如同縮小版皇宮一般,一切都是亮晶晶的,顯得金碧輝煌。
戴著假髮的侍從在其中往來穿梭,像是正在準備舉辦一場宴會。
“三樓,只亮著一盞檯燈的房間,記住那個位置,明天上午十點到十一點之間,瓦西列夫會出現在那個房間,一邊享用他心愛的雪茄一邊和人下棋。”
傑克順著弗蘭克的提示變換焦距,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只有一扇落地窗的小房間,此時紅色的窗簾被放下,隱約的燈光透過窗簾發出微弱的紅光,反而因為對比顯得有些突出。
在心中暗暗標記下小房間的位置,傑克又四下觀察了很久,不禁有些佩服這幫老間諜了,估摸著冷戰後期沒少琢磨怎麼在這裡搞暗殺。
因為除了他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在更近處還有一座小鐘樓,就在小湖泊旁邊,那裡其實才是最佳的狙擊點,距離使館建築還不到一公里。
根據傑克的觀察,從小鐘樓方向應該可以完全覆蓋整棟使館建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公園內的高大樹冠以及遠處的高架橋遮擋,只能勉強看到三分之一左右。
但問題就在於那棟小鐘樓的位置太好了,好到只要毛子人不傻,發現有狙擊手都會第一時間盯上那裡。
弗蘭克注意到傑克的視線,微笑道,“那裡就別想了,鐘樓內包括看門人和清潔工都是fsb的人。”
傑克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但他還有一個小小的疑惑。
他對瓦西列夫為什麼會出現在巴黎不感興趣,卻很好奇弗蘭克為何如此肯定明天上午瓦西列夫會出現在那個房間,並且還會和人在那裡下棋。
瓦西列夫是fsb高層,整點重要的假情報把他騙來巴黎並不難,而重要人物的行動都有工作時間表,只要內部安插有人,想要知道他何時出現在大使館內也沒什麼難度。
但如何保證瓦西列夫會出現在目標房間,並且還能精確預測出他會在那裡抽菸下棋這種事,傑克就有些不解了。
畢竟愛好歸愛好,但對方作為一個高階間諜,不可能有過於規律的個人行為,比如非要每天什麼時候做些什麼,那太容易被敵人抓到破綻了。
聽完他的疑問,弗蘭克反而露出一絲鄙夷的表情,“當然是心理暗示了,假設你是一個國際象棋的愛好者,在來時的飛機從報紙上看到了一場關於象棋比賽的報道。
而你知道自己手下有個擅長下棋的行動特工,又剛好要見的重要人物因為巴黎市區糟糕的交通會晚到一小時,你會怎麼做”
“嘶”傑克倒吸了一口涼氣,合著不光他們fbi玩心理學,這幫搞間諜的老傢伙搞不好比他們更精通,弗蘭克嘴上說得簡單,其實裡面一環扣一環,肯定有著一整套的周密部署。
沒想到他一扭頭卻正對上安娜那張煞白的小臉,“你這是又怎麼了”
明明來的時候路上這小妞一直板著臉,努力壓抑著眼中的喜色,現在怎麼突然怕成這樣。
“我我的檔案中寫著我從小擅長的就是國際象棋,當初瓦西列夫警告過我的一句話就是,他不允許任何人和他耍花招,除了在下棋的時候,並且問過我什麼時候能陪他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