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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道符籙玄光,甚至都不曾存在一息,甫一出現便化作光影崩碎開來。
不知何時,流州的長明燈火已經黯淡下來,天穹之上漂浮的花燈亦是墜落熄滅,官道兩側只餘了淵深無盡的可怕黑暗。
“罷了,說不定只是一個有些感應之力的奇異生靈而已,若是什麼重要之人,絕不可能僅有四個歸真之境的府兵護送。”
白玉樓喃喃開口,低聲勸慰著自己。
可其心神深處,卻是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有朝一日,自己定然會對此事極為後悔。
“是時候離開了。”
白玉樓定了定心神,抬眼望去,官道之上卻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柳州的村民,這些人擠在一起,詭異的眼珠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揮袖之間,那一壺“辟邪酒液”出現在手中,白玉樓嗤笑一聲,拿起酒壺一飲而盡,張口輕輕一吐,頓時便有灰白的氣霧凝聚而出,環繞在了身周。
白玉樓不再在意這些流州村民,而是繼續沿著官道,朝著江陀府境行去。
其身周有著灰白氣霧翻湧,所過之處,那些流州村民皆是面露怨毒之色,紛紛讓開了身子,不敢再做阻攔。
……
金紅大日垂入重雲,紅霞漫天。
元景仙符僅剩的氣息逐漸潰散,季月年側過頭,望向那寬大黑袍之下的陰影。
季清嬋輕聲道:“自離開極北邊陲,季主第一次如此反常。”
季月年微微搖了搖頭,心念動間,繼續御使著九瓣蓮臺,穿過層層疊疊的瑰美雲霞,朝著極南方向行去。
身鬼失去了仙符氣息的禁錮,所剩的唯一桎梏,便只剩了東海真宮的血源。
罡風呼嘯之間,季清嬋行至近前,一縷柔軟烏黑的髮絲掙脫了黑袍的掩藏,在狂風之中翻揚而起。
她低垂著目光,望著九瓣蓮臺之下急速掠過的蒼茫之境,低聲道:“季主,再行二十萬裡,便是江陀府邊緣之處的邙山山脈,不可御空。”
季月年並未開口,只是將九瓣蓮臺的速度稍稍放慢了些許。
仙符氣息消散之前,白玉樓曾傳來一道訊息。
江陀府境之中據傳存在著一件玄奇之物,那物事對於季月年尋回真靈之中埋藏的記憶,有著極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