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想法,把滑鼠移到了“開啟”兩個字上。
為什麼非得刪掉這個作品?黑歷史?遲明堯的好奇心變得前所未有的旺盛。
既然沒說不許看,那看看也沒什麼關係吧,遲明堯心安理得地開啟了影片。
片名淡去之後,出現了一面破敗的牆,上面寫著四個斑斑駁駁的大字:江朗作品。
江朗?遲明堯在腦子裡回憶了一下,好像並沒有聽說過這號人。
片子的開頭一上來便是一個長鏡頭,拍的是一段長長的地下樓梯,黑黢黢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和地面接觸時發出溼漉漉的粘膩聲響,然後逐漸亮起昏暗的光,李楊驍的背影在昏黑的氛圍中若隱若現,走得搖搖晃晃,鏡頭也搖搖晃晃。
進度條過了5分鐘,長鏡頭還是沒結束。遲明堯有點不耐煩,直接點到了影片的中段,畫面上李楊驍又在走路,這一次是在明晃晃的陽光下走,空氣熱得鏡頭都起了霧。
“真夠悶的這片子。”遲明堯皺了下眉,然後又往後拖了一截進度條。
這下直接進到了床戲,鏡頭上只有一個裸露的脊背,但喘息聲聽上去很誘惑,帶著壓抑不住的粘膩潮溼的鼻音,像是在一種極度歡愉狀態下的呻吟。
但壞就壞在,遲明堯用的這臺電腦,一個小時之前剛外放過一段設計小片,聲音開得不算太大,但足夠被推門進來的助理聽得一清二楚。
於是倆人一瞬間都尷尬了。
時隔多年,遲明堯再一次體會到被母上撞見看av的感受,他抓著滑鼠迅速關掉影片,但一不小心按到了最小化,於是只好再點開關掉——一頓折騰之後,影片上的李楊驍已經消停下來不喘了。
遲明堯覺得自從遇到李楊驍之後就莫名點背——他哪想到這悶片後面會猝不及防地跳出來一段床戲,光看前面,還以為是個公路片呢——而且是沒車開只能徒步走路的那種。
助理比遲明堯還尷尬,表情有點抱歉地說:“啊,遲總,不好意思……我看您辦公室的門沒關,就直接推門了……”
遲明堯臉色不太好看地解釋道:“沒事,影業那邊打算投的片子,讓我看一眼。你什麼事?”
助理戰戰兢兢道:“市場部把昨天說的那個小片修好了,您要不要看一眼?”
“拿過來吧,”遲明堯說,“飯送到了?”
“敲了好久的門都沒開,應該是不在家吧,我給掛到門把手上了,回來應該就看到了。”
遲明堯點點頭,說了聲“可以”。
李楊驍燒得全身無力,他給黃鶯發了條請假的訊息,然後帶著耳塞睡得天昏地暗,起來之後天已經擦黑了,他一天沒吃東西,有些飢腸轆轆,摸過手機想點個外賣,沒想到螢幕上有條訊息:“遲總給您定的餐掛在您門外把手上了,記得回來取哦~”
他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拉開門一看,果然掛了一個挺大的牛皮紙袋子,包裝看上去還挺精緻。提回來開啟袋子一看,四菜一湯,還挺豐盛,只是過了一下午,飯都涼透了。
李楊驍整個人都有些蔫,也懶得拿去微波爐熱一下,就這麼涼著吃下去了。
眼見著去酒吧的時間要到了,黃鶯始終沒回訊息,打電話過去也沒接。李楊驍想著要不曠工一天算了,反正接到了戲,也打算把駐唱工作辭掉了。但他對著桌子愣了半天,還是起身給自己吃了兩片退燒藥,裹著件冬天的大衣出門了。
就在當天晚上,曹燁作為《半夏》的出品方出席飯局,說什麼也要把遲明堯拉過去擋酒。遲明堯一貫排斥這種吹牛拍馬的酒局,但這專案怎麼著也是他投的,演員也是他塞過去的,就算出於敷衍的態度,他也該過去給導演和製片方個面子。
飯桌上,遲明堯受盡恭維,敬過來的酒一杯接著一杯,也虧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