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恬一頓,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葉晚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頭,連散落下來遮住視線的髮絲都顧不上,靠在椅子上繼續道:“她讓我去找她,說自己遇到了事情沒辦法解決,求我幫忙。”
白恬安靜地聽著,連呼吸聲都不自覺地收斂。
“可是我們到了地方,卻沒見到她,接著她的電話又關機了。”
白恬抓著被子的手捏緊,皺著眉問:“她在電話裡有說過是什麼事嗎?”
葉晚搖搖頭,卻又反應過來白恬看不見,開口道:“她說必須見面才能談,給了我一家旅館的地址。但我們問了老闆,他說沒有陳惠茹這個人的入住資訊。”
事情似乎正在朝著愈發撲朔迷離的方向發展,白恬想了想,卻仍然沒忍住,問出了自己最大的疑問:“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件事?”
她問得有些沒頭沒尾,但葉晚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雖然其他的事情我還沒辦法告訴你,但唯獨關於惠茹,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在刻意隱瞞你。”
葉晚看著桌上的菜,突然扯出一個笑來。
“你是不是故意放了那麼多的醋,酸死了。”
白恬下意識道:“不可能,我一點醋都沒放。”
說完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一次被調侃了。
她坐在床上,沉著臉道:“不好吃就倒了吧。”
但緊握著被子的手卻已經鬆開,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那些緊繃的情緒已經逐漸平復下去。
“我會吃完的。”葉晚最後說。
從第二天開始,葉晚徹底不再來學校了。
雖然大家都已經麻木了,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明目張膽搞特權,已經有人在私底下對此感到不滿。
一向偏袒葉晚的李老禿這次也皺起眉頭,讓葉成澤最好找葉晚談談心,確認一下這個孩子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原本他們以為,葉晚從上次失蹤回來以後,不但跟繼母和弟弟和睦相處,在學校裡的狀態也慢慢好轉,說明她已經在往好的方向恢復。只要多給她點自由空間,假以時日,以前的那個葉晚就會回來。
卻不成想,這樣反而是縱容她變本加厲地“墮落”下去。
李老禿心裡一合計,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無論如何這裡都是七中,是校風嚴謹的學校,再優秀的學生也不該如此藐視校規和身為學生的義務。
但他還是不想對葉晚太過嚴厲,只讓葉成澤找個機會,心平氣和地跟葉晚聊聊天,就把她當成一個大人,去做一次平等的交流。
這可為難葉成澤了,這段時間以來他手頭上的事情越來越忙,許琳的身體狀況也時好時壞,隔三差五就得去趟醫院。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要分出心神去關心已經開始住校的葉黎,問他生活費夠不夠,叮囑他在外面遇到委屈要跟家裡人說。
可以說,葉成澤就算是把自己分成三個人都不夠用。
這也就導致了他跟葉晚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平時兩人的作息很容易錯開,就算在家裡見到了面,葉晚也不太想理他,反倒是願意跟許琳和葉黎搭幾句話。
天底下做父親這麼失敗的,可能找不到幾個,葉成澤自嘲地想。
但李老師的話他必須得聽的,還當著對方的面給葉晚發了條資訊,問她什麼時候回趟家。
葉晚在外面過夜其實是常事,初中的時候還只是跟著邢芸在外面留宿,上了高中後就經常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
葉成澤知道她的兩套房子都在哪裡,一套是他爸給的,一套是邢芸的嫁妝,只有葉晚以為他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讓她住在外面。
而且他不僅知道,他還清楚葉晚什麼時候住在哪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