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米藍自己也從來沒有見過。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她們家早餐使用的碗筷數量,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因為沒錢給飯錢,在後面幫著洗碗,那天早上跟今天比,人還要更少一些,但記得自己蹲在一個非常大的盆子前,洗了非常多的碗,當時只以為是這家店生意好的緣故。
現在再看,店裡還是隻有三五個人吃著早餐,但老闆娘卻在屋裡、街沿上擺了十幾張小竹桌子和幾十把小竹凳,這陣仗令人不得不起疑啊。
米藍想到這裡,悄悄摸到脖子上那細細的絲線,拉出下面串著的銅錢和小白牙。她把銅錢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夾住,放到眼前。透過那銅錢中間的孔看出去,米藍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每張桌子前都坐著吃早餐的人,有的端著碗大口喝著粥,有的舉著油條往嘴裡塞,每張桌子前的人都非常專心地吃著,並不四處張望,也不互相聊天,他們的臉色蒼白如紙,眼圈又大又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們不是正常的人,而是鬼。
米藍放下銅錢,眼前又是空蕩蕩的,原來,這裡是人和鬼都能來的店。也就是說,鬼也可以享受人的生活,而且,他們還忘記了自己以前的事,只需要享受當下的生活,真是非常好的重新開始啊。
想到這裡,米藍覺得自己選擇“記住”是不是有點傻了?
她提著給南凌打包的包子往回走,回到客棧,南凌已起來,正在後院打掃昨晚的落葉。
看到自己喜歡的包子回來了,他忙不迭地洗了手,坐在樹下開始一口一個,大快朵頤。
米藍看著他吃得忘形,便對他說:你猜我剛才在早餐店看到什麼了?
南凌看著好,奇怪地說:我怎麼知道?早餐店不就是吃早餐的人和那母女倆嗎?
米藍點點頭說:對,我看見的是吃早餐的人,不過,還有鬼。
鬼?南凌把嘴裡的包子吞嚥下去後,定著眼看著米藍,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米藍說:確定啊,我用銅錢看過的,還不少呢。
南凌嘆了口氣說:沒想到這麼快,這金街上就真的人鬼合流了。
米藍聽到這話,有點糊塗:怎麼,你知道這事?除了鬼市,米鎮其他地方鬼也可以隨便去?但是,我不太明白的是,鬼逛鬼市買點東西是圖個開心,可他們來吃人吃的飯,那豆漿油條什麼的,有什麼意義?
南凌笑著說:鬼也要吃東西嘛,鬼和人之間的區別,在米鎮只有一條——
米藍問:哪一條?
南凌說:記憶。
聽到這裡,米藍明白了,原來一直以來,進到米鎮的人,除了自己,其他人也都面臨著一個必須做的選擇,是”記住“還是”忘記“,換句話說,就是是繼續做”人“,還是去做”鬼“。
南凌看著米藍不作聲,便開導道:你什麼都好,真的,但唯獨有一點,我說這一點你不要生氣啊。
米藍回過神來,說:好,你說,我聽著。
南凌說:你先想想自己來米鎮前,為什麼會遭受那麼多的痛苦?
米藍想了想,慢慢地說:我是個棄兒,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被馬家收養後,又被當成下人折磨,最後為了他們的生意,我還被反覆典租,拿身子報恩,我想來想去,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命不好,我生下來就比別人多一根手指,就是苦命的運兆。
南凌聽了,並不評論,而是又問了一句:那你再想想,到了米鎮,解決了那些害你的人後,又為什麼選擇了”記住“?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米藍把右手舉到眼前,盯著那多出來的一指,說: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命不好?如果選擇了”忘記“,就沒有機會找到這個問題的最後答案了。
南凌點點頭,說:你很有慧根。命運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