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輕抬眼皮:“沒事。訓狗呢。”
陶春見池琅貼在葉姝腳邊賣乖,輕笑說道:“夫人撿的這野狗怪通靈性的。”
簾子放下,葉姝拎起池琅,惡狠狠罵道:“你這野狗,知不知道現在靠誰活著呢?別分不清大小王!”
池琅齜牙瞪她反擊。
半年時間,池琅長大了不少,奶乎乎的小狗狗逐漸顯露出狼性,露出尖利的牙時全然沒有狗的模樣,只有兩人在的時候他才敢露出反光的獠牙。
葉姝絲毫不懼湊近他,學著他的嘴臉,皺起鼻子齜牙裝兇狠。
不就是牙尖嘴利了點嗎?
唬誰呢!
池琅張開嘴。
唰——
舌頭掃過她臉,給她洗了個臉。
葉姝趕緊扔掉它,抓著袖子瘋狂擦臉,一邊擦,一邊乾嘔。
死狼妖!
不講衛生!
池琅得意地坐在轎面,昂著腦袋看轎頂,滿臉嘚瑟。
見他這得逞的幼稚模樣,葉姝愈發生氣,抬腳踢了他一下。
軟面鞋尖踢在肉乎乎的肚皮上,像是給池琅撓癢癢,池琅不僅沒覺得痛,反而露出享受的表情,她氣得肺都要炸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狼妖至死是兒童!
除了三歲小兒,她就沒見過這麼幼稚的人!
回府後,葉姝還在生氣。
平日裡,葉姝喜歡抱著池琅出門,今天罕見地自己走在前頭,池琅自己跟在後頭。
陶春暗想:夫人真是氣得不輕。
……
葉姝去過別院的事很快傳到欒老爺子耳中。
怕說錯話引出麻煩惹禍上身,煉丹師第一時間把葉姝問他話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欒老爺子。
欒老爺子臉色很差。
煉丹師戰戰兢兢跪下,替自己的嘴快開脫:“欒老爺,少夫人問話,我不敢不答。”
欒老爺子厭煩地揮手:“去煉丹吧。她如果敢亂說話,我會親自教她欒家的規矩。”
欒老爺子從女人身上起來。
若葉姝在場,能一眼認出這就是當初伺候欒洺的婢女。
蒼老如枯木皮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緊緻。
欒寅看得眼饞,上前給欒老爺子穿衣服:“父親,圈養的頭一批爐鼎已經成功,兒子什麼時候也能嘗一口?”
“急什麼?”欒老爺子睨他一眼,“為父不給你試清楚這雙修之法是否有缺陷,你能修得安心?”
欒寅暗罵:這老東西,就想吃獨食!
面上,他還是那殷勤諂媚的模樣:“父親說的是。”
欒老爺子抖了抖外袍,吩咐欒寅:“把洺兒那爐鼎看住了,別讓她到處亂跑,更別讓她在外面胡說八道。”
欒寅應道:“是。”
……
沒兩天,葉姝意識到她被監視了。
往日小院灑掃的人,她都認得,最近多了很多新面孔。
就連她出門買胭脂水粉,池琅都偷偷告訴她,他們身後有人一直跟著。
葉姝想調查婢女失蹤一事有心無力。
院中賞花時,她盯著陶春看了很久。
陶春不解:“我臉上有東西嗎?”
葉姝問道:“你為什麼想要修行?”
“自是不想再受人欺凌。”
“要你終日伺候我,不算欺凌嗎?”
“這是我自願的。洺公子昔年對我有恩,他不放心夫人一個人,我替他照顧您一年,算是償還這份恩情。”
葉姝又問:“若見到人受欺凌,你願意挺身而出嗎?”
“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