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斯卡布羅]
布魯克斯被稱作零號病人。18個月前,正是她的手指接觸過德里克的面板,因此她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感染者。如果她知道這件事,她可能會覺得很酷。但她不知道。她知道的不多,真的。
黎明時分,斯卡布羅的廢墟開始破曉了,她現在在街道上漫步閒逛,顯得完全沒有方向。當她凝視著破碎的商店櫥窗時,手指上玩弄著沾有口水的生鏽的狗牌,這個先是被逃離的人類搶走,後來又被同類飢餓的流浪者搶走。任何勇敢接近她的人都會清楚,在布魯克斯那死氣沉沉的眼睛後面,是沒有任何東西在生長的。他們彷彿坐在那裡,就像一灘骯髒的泥濘在面板上,曾經那黑暗中的美麗,現在卻是介於黃疸和敗血症之間。儘管她骨瘦如柴的臉上佈滿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粉狀傷口,但她兩種疾病都沒有——除了腐爛之外,死人是往往沒有任何痛苦的。
她的眼睛透過一臺電視機凝視著一張破碎的臉,彷彿她現在沒有記憶的頭腦又回到了那些被恐嚇壞了的新聞讀者所說的報道上,她是一個不知情的不幸的明星。。。
18個月前
英國斯卡布羅———宇宙飛船墜毀5小時後
“他們開槍了!他們真的開槍了!“新聞記者的聲音近乎歇斯底里,她顯然比任何人都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門開了……外星人就像我們一直想象的那樣,大腦袋……眼睛。。。然後……“她的聲音漸漸消失了。鏡頭切換到了槍聲的回放,脆弱的紙板被兇狠的子彈打落。
記者明顯在發抖。
“英國軍隊正在進駐。。。那真是一位勇敢的女士!”
攝像機放大焦距了。布魯克斯中尉走上斜坡,持槍準備。她慢慢地向前走了六步,然後向斜坡上一個靜止的灰色球靠去。
“飛船上似乎再也沒有生命了,外星人是——到底是什麼?”
“照相機急忙調焦。布魯克斯向後踉蹌著倒在地上。僵硬的胳膊和腿在坡道上顛簸著,打破了人群在屏住集體呼吸時窒息的寂靜。
攝像機儘量放大。布魯克斯振作起來。她扭曲的身體適應了一些角度,這些角度是為了對抗她戰鬥疲勞的束縛。鏡頭定格在她的臉上——她頭骨上的面板髮黃,牙齒上面佈滿了粘液。
“哦,天哪,”新聞記者說,“那個士兵……她變成了……我想不出其他的方式來說,她變成了一個——
殭屍!“波特中尉,離布魯克斯最近的中隊成員,在一個沒有活人能夠到達的地方尖叫起來。
布魯克斯像一隻對自己的名字反應過度的狗,跳到了波特身上,把她的下巴埋在他柔軟的雀斑脖子上。當鏡頭拍攝到波特扭成一頭流著口水的野獸,他把自己拉起來,向人群衝去時,鏡頭顫抖起來。布魯克斯已經在那裡了,她的中隊同僚們在迫在眉睫的威脅面前仍然凍僵著——容易被捕食。
記者抓起相機,猛地把它拉回到她的臉上。攝影師為戰鬥調節好焦點。“它在蔓延,不管這是什麼,它在蔓延—跑。”
記者淹沒在了人群之中。鏡頭在混亂的畫面和天空之間來回切換。揮舞的手臂和灰白的臉淹沒了視線。攝像機掉下來了。腳影在恐怖的合唱中疾馳而過。
嘎吱嘎吱。
黑暗。
法國瑟堡——宇宙飛船墜毀3天后
法國LcI(軍事新聞)頻道報道:“世界各國都不情願地承認,英國現在已經沒有希望了。”。“我們的總統倡議全國保持冷靜,她已經準備好一切來保護法國的榮耀不受這一令人髮指的威脅。”
有一家人在瑟堡的家裡蜷縮在電視機前,擁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他們的眼睛盯著螢幕,不敢眨眼。
鏡頭切到加來海峽的隧道口,起重機使扭曲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