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盛頓特區]
華盛頓特區的街道向初冬的傍晚投降,連最柔和的電燈也沒有發出嗚咽聲。未收集的垃圾像城市裡的亂草一樣沿路漂流,聚集在廢棄的汽車和空置的店面周圍。裝有木桶的火在昏暗的廉租公寓外燃燒。那些把他們的手放在放在火堆上烤的人並不是社會的棄兒,而是社會的主流成員——機械師、女服務員、銀行出納員和高管——這次都被做了重新設定。他們不再是被美元符號束縛的數字的代表,今天的通貨和是難民們交易的是同樣的,最簡單最原始的貨幣——以物交換。如今,社會的標準等級制度變得毫無意義了——房屋所有權、就業、醫療保健、執法、國家福利——人類長期以來習慣於依附的所有東西都被機器人的天才抹去了。
沒有開前燈的皮卡車緩緩移動悄悄地穿過後街。他們在街上很少看到其他車輛,也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加扎並不是一個典型的謹慎的人,但他清楚地明白他們在過去三年裡所經歷的一切都取決於接下來幾個小時的計劃——最起碼他知道什麼時候該保持安全。他們一聲不響地坐著,眼睛開始眯了起來,在最後一滴光的夜晚扭動著。
加扎放慢了速度。他的輪子嘎吱嘎吱地碾過一塊被破壞的廣告牌的碎玻璃,玻璃碎片下還有微笑著的時裝模特。他在一個漆黑的地下停車場入口外停了下來,向特蕾西望去。這對小情侶在街頭共度了多年的生活,彼此之間有著親密的默契,有時根本不需要語言。特蕾西點點頭。
皮卡車搖搖晃晃地駛入入口,下了坡道。它的前燈閃著光又恢復了生機。一排排停滿灰塵的汽車與一片損壞的車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些車輛是在停電的那一刻損毀的,而街道上面的車同樣如此。加扎把皮卡搖晃至一個空著的車位上,關掉了引擎。
準備好了嗎?加扎說,同時用手固定好油布的轉角處。
特蕾西點點頭,
外星飛船碎片沿著皮卡拖車的全長輕輕地劃出弧線。它的上表面是一個完美的光滑淡紫色貼面矩形,綁在幾英寸厚的微型壓縮金屬鬃毛上。在這下面是一個完全看不見的結構骨架,它會給人一種幻覺,覺得那塊東西漂浮在半空中。她本生並沒有發光,但它仍然似乎照亮了接近黑暗的空間。它好像貪婪地吞下了所有的光線包括任何散開的光線,以便在反射中重新發出。它發出一種深沉的、共振的嗡嗡聲,似乎與正常的音響效果相悖。加扎和特蕾西張著嘴站著。
“不!加扎尖叫道。
特蕾西的手在空中僵住了。她那被指甲咬傷的手指掛在完美的面板上,因為渴望接觸而顫抖。
“還記得當我們在約克郡發現這個的時候危險的大衛發生了什麼?
“別提醒我,”特蕾西說,眼睛仍然被那個迷住了,“我們對他所做的一切簡直是噩夢。”
“我們做了我們必須做的事,特蕾西。”加扎說。
“無論如何,那是有差別的。“當時……還活著。”特蕾西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她的手指著地方開始出現疼痛。
加扎抓住她,把她拉近。“想想我們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家園那裡的殭屍殘骸,多麼可怕的船上旅行,多年來在海灘上搜尋——我們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現在。我們不能搞砸!”
“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覺得他們會這麼想要它,不管怎樣?”
“他們當然會的。如今的世界真是一團糟。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加扎溫柔地把下巴放在了她的額頭上。“特蕾西,我可能在外面呆幾個小時。你得向我保證你不會碰它。”
特蕾西快速抽出了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去?我討厭分離,我厭惡那種感覺。”
他吻了吻她的前額。“你知道為什麼,寶貝。“我們必須很認真的對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