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奉陽城的一處城牆上,站立著一位黑衣男子。
他臉龐黝黑,有一種飽經風霜的滄桑感,鬍子拉碴,雙手背後,眺望著遠方。
“城主好!”
“城主好!”
就這樣一個不修邊幅、隨處可見的男子卻令得來往士兵發自內心向其示意問候,眼神之中隱藏的崇拜之感,似要將男子淹沒。
“唉,也不知道答應二公主的請求是對是錯。這詭老,真是害我頗深呀!”
沐浴在陽光中,彷彿他周身的殺氣也消散了一些。
廬州花海之畔。
“橫絕天榜第一位是——
一柄青龍雁鱗刀,一生殺敵數十萬,以一派之力,扼住陰陽咽喉。排在第一位的,當屬端州北攔山莊莊主,‘長凜刀’付潯中。
付莊主於江湖而言,是青年一輩難以逾越的高山,以‘守護’合道,邁步宗師之境;
於廟堂而言,是奉陽城內大陽皇帝冊封的異姓王,功在社稷,可見皇不拜。
於端州百姓而言,是千家萬戶的英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言至於此,臺下眾人紛紛鼓掌,看到如此和諧的一幕,任誰都知道,這橫絕天榜的首位,付潯中眾望所歸。
詩王謝之醺路過端州之時寫下一首五絕,隨即讓他的書童馮平志也吟詠一首,結果書童馮平志便創作出了這首驚世名篇——《北攔》。
江湖最高峰,立於白雪岸。
孤僻孑影單,橫亙天地間。
血雨難側避,七尺裹屍還。
武道何極限?但求天下安。
他寫的是付潯中。
一生住在北攔山莊奮勇殺敵的江湖傳奇。
他也寫的是北攔山。
一座被個人英雄主義渲染和江湖門派強勢增輝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山脈,如今,無人不知。
他還寫的是北攔山莊。
一群護佑萬民的普通人,以自身微末道行便要強勢勝天半子的強大門派。
他更寫了江湖中人和兵士將帥乃至尋常百姓的最終願望,就是太平盛世,天下大同。
布衣男子十分羨慕。兀自地暢想起來。
“我要是能夠成長到付莊主這般的實力,護國安民,以武促世,也算是不白活了這一輩子呀!”
“你?!我還說我是下一個付莊主呢?娃娃不大,口氣不小。哼!真是可笑之極!”
一道刻薄的聲音響起,布衣男子轉頭看去,三男一女在不遠處正鄙夷的望著布衣男子和邋遢男子,眼神嫌棄又滿是不屑。
紅裙女子身材玲瓏,相貌柔美,嬌柔如水,讓人有一種摟住愛憐的衝動。
三位男子一人身材魁梧,揹負長槍;
一人黝黑臉龐上毛髮濃郁,鬍子遮掩住了半張臉,他手持大刀,刀面極寬;
一人白衣裹身,白玉腰帶十分精緻,尤為突出的是他的一雙手,比女子的手還要纖細,如羊脂玉一般透白,手指修長。
他的柔美區別於東方不亮的妖異,給人一種江淮之地走出的柔弱書生的感覺。
剛才的言語,便是出自他的口中。
邋遢男子瞅見來人,沒給好臉,便懟了過去。
“我當是誰呢?一個連給七大門派提鞋都沒有資格的玄指派,竟然在這妄言自己是下一個付莊主,你說滑不滑稽?”
布衣男子頓時被邋遢男子的言語洗腦,顧不上生氣便笑了起來。
管他呢,反正我也不認識。
“還一身白衣,怎麼又學起張閣主的穿著了?莫不是張閣主也成了你的崇拜物件?一點也不專情,哪像我,我就只喜歡喝酒。”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