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淵之底,乃是流沙河界的盡頭之處。
流沙河源自上境天河,最終流入西海,橫亙於兩大洲境交匯之處,氣運糾纏之下,界淵之水的重壓亦是愈加強大,若不是季月年覺醒了一絲青蒼仙龍血源,只怕就連進入流沙河都是一件極難之事。
“這流沙河界淵的重水,正是我破境混元的契機所在。”
季月年走下玉階,離開了流沙神宮疆域,微微闔上雙目,竟是散去了瞳孔之中的青芒仙光!
轟!
沒有了青蒼仙龍的氣息鎮壓,無邊無際的界淵重水洶湧而至,咆哮嘶吼著灌入了季月年的七竅之中!
季月年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嘴角亦是沁出了一絲鮮血,顯然其正在承受著足以撕裂神魂的劇痛!
界淵重水一寸一寸地摧毀著季月年的無垢佛體,在佛源神魂的加持之下,無垢佛體每時每刻都在生出嶄新的血肉,只不過血肉重生的速度卻遠遠抵不上那些無邊無際的界淵重水!
咔嚓!
刺耳的碎裂之聲響起,季月年的無垢佛體終於承受不住界淵重水的擠壓,崩裂成了漫天碎屑!
燦金神魂投影而出,化作一道璀璨無比的金光人形,盤膝坐在神海所化的十二瓣金蓮之上,在界淵重水的包圍之下緩緩旋轉。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在十二瓣金蓮緩慢旋轉之時,那金光人形緊閉雙眼,雙手合十,竟是在吟誦《般若心經》!
界淵之水每時每刻都在摧毀著金光人形身周的佛光,可那些佛光卻在這些重水的壓迫之下變得愈加精純璀璨!
界淵的氣運旋渦隱隱約約被攪亂了些,遠處的流沙神宮之上,一道可怖神光凝聚而現,化作一尊白袍神靈,其目光跨越無數距離,冷冷地盯著界淵之底的十二瓣金蓮。
數息之後,白袍神靈伸出袍袖,似乎有著出手之意,只不過其所有的神力激盪都被不知名的力量鎮壓了下來,一道有些疲憊的聲音傳入耳中:“捲簾,你要做什麼?”
就在其身側數丈之地,元清身著一襲道袍凝形而出,清秀的面龐有些蒼白。
白袍神靈依舊目光冰冷地望著元清,道:“此人在界淵破境,定然會汲取一些界淵氣運,我身為代天牧守界淵的捲簾大天神,豈能坐視不理?”
元清定定地望著白袍神靈,驀地噗嗤一笑,道:“甚麼‘代天牧守’,捲簾,莫非你修神道修傻了麼?”
白袍神靈神情更冷,道:“悟淨,你我雖然同為身外化身,無有高下之分,可你莫要一步一步得寸進尺!”
元清隨手凝聚出一方玉榻,懶散地靠了上去,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口中道:“你敢動他,我便砸了你的流沙神宮。”
白袍神靈死死地盯著元清,在他的眼神裡確認了此言不假,心下不由得有些踟躕。….僵立半晌之後,白袍神靈這才冷哼一聲,轉過了身去。
只是白袍神靈剛剛走出數步,便驀地回過頭來,朝著元清冷聲道:“勸你一句,莫要再惦記你那勞什子‘淵澗師尊’,我等身外化身的師尊與本尊相同,有且只有一個,便是靈山天境的旃檀功德佛佛上!”
此言落罷,他便化作一道神光,重新沒入了流沙神宮深處。
元清斜倚在玉榻之上,望著下方的流沙神宮,嘴角勾起一絲諷刺之意,嘲笑道:“旃檀功德佛佛上……那是本尊的師尊……並非我的師尊……”
……
在界淵重水的打磨之下,通體燦金的佛源神魂已經修至了極限,無量熾金佛光再也掩藏不住,自神魂深處由內而外透體而出!
轟!
隨著燦金佛光普照界淵,一道冥冥之中的枷鎖轟然碎裂!
自北俱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