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於縹緲虛無之處的光陰長河安靜流淌,其半透明的河水流經無數扭曲的時空,所過之處皆是嶄新的蔓延,最終流向了不知名之處。
雖然偶爾有渺小如微塵的水滴在浩瀚長河之間跳躍而出,落在了光陰長河的前方亦或者來處,可隨後卻都會重新落入河水之中,與其完全相融,再也不留半點痕跡。
“盈袖少君,其實你不必與我同去。”
季月年仰望著天穹之上那光陰長河的浩大虛影,輕聲開口。
在其身側數丈之處,那紅裙少女微微側著頭,笑道:“我只是好奇,‘過去’到底是什麼模樣。”
霓裳翻舞之間,“往昔”神通被她催動至了極致,冥冥之中有無法言明的詭秘氣息降臨而至,使她手中所持著的《縱三世佛之過去佛》散發出愈加璀璨的燦金光華。
季月年凝望著高天之上的玄妙境景,眉頭微皺,總有些心神不寧之感,似乎自己遺漏了什麼極為重要之事。
“季月年,你在那裡發什麼呆?”
盈袖好聽的少女清音傳入耳畔,季月年回過神來,沉默片刻,道:“我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紅裙少女挑了挑眉,道:“據我所知,你應當不是這般踟躕不定的性子。”
說話之間,她手中的《縱三世佛之過去佛》毫光大放,已經逐漸將她與季月年籠罩在了其中。
就在那金光光幕將季月年完全籠罩的前一刻,季月年卻驀地想到一事,心神巨震,瞳孔驟然收縮,道:“且慢!”
盈袖被嚇了一嚇,手上動作亦是慢了半分,道:“怎地了?”
季月年眸光冰冷,緩緩道:“我方才想到,若是我在見到諦聽之後,才將真靈留在了‘過去’,那麼此時的我,相對於那個在‘過去’修行無盡光陰的真靈而言,又算是甚麼!?”
盈袖怔了一怔,不曾開口。
季月年神情晦暗,環視著愈加璀璨的金光光幕,道:“只怕我於那已經被加了‘燃燈古佛’尊諱的真靈而言,便類似趙陰月之於太陰神女,說不得此時祂就在冷冷地望著此處,等待著我回到‘過去’,從而獲得真正降臨現世之機!”
其話音落下,卻已是晚了。
轟!
光影扭曲之間,金光光幕卷著季月年與盈袖沖霄而起,徑直沒入了光陰長河的浩瀚虛像之中!
四面八方盡是泛著七彩光流的扭曲時空隧道,季月年心神深處的不妙之感愈來愈強,幾乎已經到達了極致!
盈袖伸袖拉過季月年有些顫抖的手掌,見他面色如此蒼白,忍不住開口道:“季月年……”
季月年用力地咬著牙,感受著自己神魂深處愈來愈多的陰霾,甚至就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沙啞著聲音道:“八千餘年以來,枉我自詡有通明神思、宿慧心緒,卻在此時一步走錯,真正踏入了他人彀中,盈袖少君,待我等行至時空隧道的盡頭,就是你我隕滅之時。”
盈袖少君呆怔片刻,神情卻是出乎季月年意料地有些釋然,笑道:“如此說來,你是被自己的真靈所算計了,這般倒也不算輸給了他人。”
季月年微微頷首,聲音沙啞:“祂是我的真靈,亦是存活了無盡光陰的季月年,祂有不可思議的大神通,能夠算盡州天的過去未來,我當真輸了,輸給了自己。”
盈袖側頭望著季月年,冠冕之上的燦金流蘇微微顫動,笑道:“玄陰仙君,與其為他人做嫁衣,我等不若自行了斷在這時空隧道之間,如此豈不是能讓那個‘季月年’氣急敗壞?”
聽到這個許久都不曾聽聞的仙諱,季月年愣了愣,望著盈盈而笑的紅裙少女,一時之間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轟!
似乎察覺到了盈袖與季月年的想法,四面八方的七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