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賁牛神情有些不虞,道:“陳延壽,你莫要忘了,前日裡你我飢寒交迫之時,正是明王菩薩顯靈降世,救了我等一條性命!”
陳延壽定定地看著賁牛,道:“其託夢於我之時,亦是提到大唐境記憶體在著惡靈邪祟,可如今大唐仙朝如此強盛,到底是什麼樣的惡靈邪祟能夠在大唐上朝之中掀起風浪?更何況,在這江州府境之內,存在著諸多菩薩佛陀的廟宇真像,可這‘馬頭毗盧明王菩薩’,我卻是第一次聽聞,如此觀來,那所謂的惡靈邪祟到底是誰……”
聞聽此言,賁牛臉色沉了下來,緩緩將緊握著的大手攤開,其中之物正是那枚可以驚動府兵的木質令符:“陳延壽,我老牛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那種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孃的齷齪小人!”
雨勢愈急,狂風暴雨的咆哮嘶吼之聲穿過木板門縫,極是清晰地傳入了靜謐無比的破廟之內。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詭異的對峙終是到了盡頭,陳延壽驀地展顏一笑,習慣性地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襤褸衣衫,開口道:“賁牛,我方才與你分說這些,別無他意,僅僅只是不想糊里糊塗的被當做棋子而已。”
見他的語氣有了轉變,賁牛的神情亦是緩和了一些,伸手將那木質令符遞了過來,道:“我等此番能夠得到這般機緣,可謂是天大的造化,明王菩薩憐憫世人,視惡靈邪祟為平生大敵,更是懷有大慈悲之心,從今往後,你萬萬不可再對其心生不敬之意。”
“罷了,”陳延壽接過木質令符,指間有著一絲熾紅火苗凝聚而出,徑直將其灼燒成了漫天碎屑,“此物只不過是江州府衙維持大唐規制之物,根本沒有半分用處。”
賁牛走上前來,伸出大手拍了拍陳延壽的肩膀,道:“依照明王菩薩所言,與江州毗鄰的洪州境內,便存在著圖謀混沌之氣的邪祟惡靈,我等還是按著明王菩薩傳下的造化好生修行,待修為精深之時,便動身前往洪州洪江剷除惡神!”
聽到“洪州洪江”幾個字,陳延壽瞳孔微微收縮,眉心之處有著陣陣針扎一般的劇痛傳來。
賁牛察覺到了陳延壽的異常,面上露出一絲關切,走近了些許,詢問道:“陳延壽,你怎麼了?”
“無事,無事……”
陳延壽跌坐在空無一物的石臺之下,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輕輕閉上了雙眼。
賁牛隻當陳延壽初入心火溯玄之境,還不能自如操控體內的玄氣,稍作關心之後便不再看他,而是取出了那捲《陰蝕真卷》,如飢似渴的沉入了神通真法的修行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