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有事,自言便可,無需這般拐彎抹角。”
黑衣老者指了指不遠處的酒肆,道:“我等且尋一個安靜之處坐下來,待到上齊了酒菜,再慢慢說話。”
季月年抬起頭來,遙望著雲谷皇城隱於雲霧之間的龐大虛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酒肆。
雅間。
“我觀閣下血氣虛弱,還是先吃些東西罷。”
黑衣老者面上帶著笑意,望著桌案之上數道冒著熱氣的美味菜餚,端起酒盞,自顧自地飲了一杯,“十餘年不曾來過此處,不曾想到這家酒肆的‘及雲釀’竟然還似當年一般,入口濃烈,下肚甘甜,味道沒有半分改變。”
季月年持著木箸,夾起一塊香氣四溢的燉牛肉送入口中,眸光有些奇異,輕聲道:“似這般菜餚之味,我已是許久都不曾嘗過了。”
聞聽此言,黑衣老者以為其平日裡吃不起這等肉食,笑意愈加明顯,道:“閣下儘管放開了吃,雖然老夫不算富貴之人,不過些許酒菜銀錢,還是能夠付得起。”
約麼過了一炷香工夫,季月年將木箸放了下來,取過絹巾擦洗乾淨,道:“位高權重的皇城司座,竟然親自來到這人丁稀少的鄉野邊緣,不知到底所圖何事?”
黑衣老者怔了一怔,顯然未曾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已被其識破,不過其很快便調整了神情,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閣下果然好眼光,那我便直言了。”
言至此處,其放下了手中酒盞,神情凝重了些,“前幾日裡,皇城司武者在搜捕要犯之時,意外尋到了一隻與眾不同的蛇獸妖怪,此妖怪與尋常的妖怪大有不同,根據那些武者打探來的訊息,此妖怪可謂是渾身是寶。”
頓了一頓,黑衣老者定定地望著季月年這裡,繼續道,“有村民來報,其曾經遠遠望見這隻蛇獸妖怪與一個白袍年輕人同行,此白袍年輕人面上有著數道疤痕,更是拄著一根樹枝柺杖,行動之間有著頗多不便。”
季月年眸光莫名,輕聲道:“你要打這隻妖怪的主意麼?”
黑衣老者沉聲道:“實不相瞞,我家中的嫡孫女患了絕症,急需一味山中妖怪的蛇膽,正是因此緣故,我才強行壓下了所有關於這隻蛇獸妖怪的訊息,親自帶著精銳嫡系趕了過來,勢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其擒拿。”
季月年道:“你既已經尋到了這妖怪的行蹤,又何必前來問我?”
黑衣老者望了他一眼,道:“雖然我不知曉為何你能與妖怪同行,不過在這仙棲櫻谷之中,人與妖怪熟識雖然不算常見,卻也有著許多記載存在。既然你與它這般熟悉,或有可能多多少少地知曉它的弱點所在,故而我才前來詢問於你。”
季月年微微哂笑,道:“不管是何原因,莫要去尋它的麻煩,似你帶來的這些武者,給它當做打牙祭的血食都不夠。”
此言落罷,其便徑直站起身來,拄著樹枝柺杖離開了此處酒肆。
黑衣老者望著季月年離去的背影,微微咬了咬牙。
一個皇城司武者悄無聲息地進入雅間,恭敬道:“司座。”
黑衣老者面色變冷,道:“帶兩個精銳武者,跟隨此人,其若是有半點異動,隨時向我報告。”
“是,司座!”
那武者應了一聲,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那圍獵黑蛇妖怪的計劃……”
黑衣老者冷哼一聲,道:“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我便不信,一隻小小的妖怪,縱使有些變異,還能敵的過五十餘個精銳武者不成!?”
“是,司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