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漢尊者的注意。
隨著佛光緩緩散去,一雙纖美白皙的玉手自光影盡頭展露了出來。
纖白的玉手之上金光漫散,露出了一襲織星錦繡月白宮裝紗袖,凝脂一般的手腕骨節之處環著一隻墨玉手鐲,晶瑩剔透的白皙耳垂之上墜著一對兒羊脂京白玉玦,愈加映襯出其落雁沉魚之貌。
她低垂著眼瞼,看著月白紗袖邊緣若隱若現的燦光金線,目光深處露出一絲隱藏極深的掙扎猶豫之意。
“罷了,我本就是你的造物,即便捨身為棋又何妨。”
……
又不知過了多久,持彌古殿所統持的小千世界行滿劫數,寸寸碎裂崩塌,這座古老的佛殿亦是隨之崩毀,湮滅在了環繞聖山的輪轉重極之中。
此方小千世界的破滅微不足道,其中的無數生靈更不可能引得任何人的憐惜,除卻被一位巡境羅漢尊者記錄之外,沒有泛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
遠觀樂起蕩昏煙,
聲罷餘響遙可聞,
駕鶴山間聽天語,
循道而往離俗塵。
“雖然老夫的鸞鳥比不得仙鶴,卻也能算是上等靈禽,”老道立於一隻碧青鸞鳥的冠羽之側,神情頗為自得,“此時能夠在如此氣脈之下修行,獨佔一方山水,實在是大氣運加身,合該老夫在此處破境。”
“師尊,這氣脈如此珍貴,在此處修行一日甚至抵得上在外修行一年,難道以後當真是我們的山門?”
碧青鸞鳥背部,數個少年少女東倒西歪地盤坐其上,目光之中滿是激動希冀之意。
聞聽此言,那老道一瞪眼,側過頭來道:“為師帶著你們一路遊行至白夜地界,正遇上這萬年難遇的氣脈出世,合該我青霄門重歸昌盛!”
其中一個少女神情踟躕,猶豫半晌才起身道:“師尊,這氣脈在數日之前橫空出世,其景象如同天地傾覆一般,我等恰巧一頭撞了進來,但那些白夜地界的本土勢力卻始終沒有任何聲息傳來,此事實在有些反常。”
“閉嘴!”
那老道還未開口,另一個身著青袍的少年便當先斥喝出聲,斜瞥了少女一眼,道:“師尊困於大歸真境已有數百年之久,如今在氣機牽引之下突破在即,若是能在數日之內破入那神海蘊靈之境,我等豈不是順理成章地成了大能弟子?”
“即便那些本土勢力反應過來,前來搶佔氣脈,可師尊屆時已是神海蘊靈之境的大能,到了那時候,其定會爭相籠絡師尊,我等說不得也能擺脫散修身份,隨著師尊撈一個大宗門長老的職位過把癮!”
青霄門諸人名曰遊行,實質上卻是根本沒有落腳之處,除卻大歸真境的老道之外,其餘弟子皆是些順路收來的凡俗之人,如今幾乎盡是溯玄之境的修為,甚至就連“散修”都算不上。
“莫要吵鬧,”老道眯了眯眼睛,“那座山峰之上似乎篆刻著什麼東西。”
碧青鸞鳥緩緩落在一座蒼翠挺拔的山峰之下,諸人皆是抬首朝著山壁望去。
“那是兩個古篆字!”
“師尊,這是什麼字?怎麼會刻在一座山峰的山壁之上?”
老道瞥了瞥吵吵鬧鬧的數個弟子,目光微沉,道:“若我沒有看錯,這座山並非一座山峰,而是一塊巨大的石碑。”
“這山脈綿延數十萬裡,這龐大的石碑之上,想必便是篆刻的此山脈之名。”
那方才出言的少年上前一步,道:“師尊,這座玄奇神異的山脈到底叫什麼名字?”
老道轉過頭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山峰山壁之上的兩個古字。
“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