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血河道兄,我觀你有些心神不寧,卻是為何?”
血河散人季溯命站起身來,走到宮門之前,俯視著繁華熙攘的清羅巨城,嘆了口氣,道:“數十年過去,太御聖宗已經名存實亡,如今的元衍之國,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宗門。”
元衍之國的境域頗為廣袤,被劃出了十數個疆域,沉暮上真曾經身為三境之一的清羅境境主,自然分到了一塊遼闊境域,在其統持之下,建立了雄峙一方的清羅巨城。
沉暮上真搖了搖頭,笑道:“只要我等不缺靈物資源,無論是宗門還是世家,亦或者是修行之城,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季溯命剛要開口,心中卻似有所感,轉頭朝著清羅宮一側的巍峨真殿望去。
那座真殿名為通明殿,元衍之國的十數個疆域之中,皆是存在著一模一樣的通明真殿,其中供奉的乃是通明聖子的真像。
雖然季月年早已破入了神宮宿靈之境,可元衍之國的諸多生靈卻依然將“通明聖子”的尊號傳了下來,將其當做了一個象徵。
若是沒有季月年,太御聖宗僅存的數萬生靈早已在瀾江之畔絕了道統,湮滅成了微塵。
通明真殿之前,有詭異的黑光自虛無之中流淌而出,片刻之間便凝聚出了一個被寬大黑袍掩藏著的身影。
沉暮上真與季溯命稍稍感應之下,不禁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目中的凝重。
季溯命揮袖佈下一道方圓百丈的隔絕光幕,朝著那黑袍身影沉聲道:“不知是哪裡來的道友,一聲招呼不打便擅闖清羅宮,意欲何為?”
那黑袍身影看了他一眼,道:“你便是血河散人季溯命?”
其聲音有著極為強烈的冰冷浸透之感,詭異無比,似乎直接傳入了生靈的心神深處。
季溯命略一沉默,點頭道:“我便是季溯命,不知道友……”
其言未落,那黑袍身影便輕甩袖袍,丟出了一瓣嫣紅的花瓣,覆在了季溯命的眉心之處。
季溯命神色微變,伸手便去取那花瓣,可不等其手指觸及額頭,那花瓣便浸透進去,徑直滲入了神宮之中。
那黑袍身影並未理會於他,而是稍稍側過身,朝著通明殿拂出一道玄光,身形一陣扭曲,片刻之間便消失在了真殿之前。
其指間的小花,已是隻剩了五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