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五年初,原齊王凌丕殺秦使,擁原齊,夏二國之地,自立為大齊皇帝,立世子凌蕤為大齊太子,三子凌範為大齊夏王。原兵馬總督司行兆為大齊太保,假節鉞。
自己真的願意做魏國的司行兆嗎?被大王推到最前方,功成頂多把自己的三孤之位翻成三公,或者加一個藩王的位子。可就算功成,藩王上位的元孝文會給他什麼權利嗎?
更何況若是不成呢?讓自己去做魏國的陪葬品嗎?
元鴦在心底不斷地問自己。他深知元孝文的權謀手段,也明白溫北君的處境岌岌可危。若溫北君繼續立功,元孝文必然不會坐視不管,可若打壓溫北君,魏國又將失去一員猛將,在這亂世之中,如何抉擇都似在鋼絲上行走。
元鴦想起自己曾經的抱負,那是為了魏國的榮而戰,如今卻被困在這朝堂的權力漩渦之中。
元鴦於幽思中徘徊,夜幕仿若墨汁,悄無聲息地浸染了整個天地。他孤影獨搖,在營帳內徐徐踱步,晚風如訴,撩動他的華髮。
“大人,溫將軍求見。”
“且喚他進來罷。”
溫北君恰於此刻前來,令元鴦心中糾結的答案仿若呼之欲出。
溫北君掀簾而入,步伐豪邁,甲冑在燭火躍動之下,寒光凜凜似星芒乍現。他恭然向元鴦行禮:“元將軍,北君夤夜冒昧,實乃事出緊急,望將軍海涵。”元鴦點點頭,示意他起身。
溫北君挺然而立,雙眸灼灼,道“將軍,當今大王對吾等武將之猜忌,日益深沉。易陳雖現苟安之象,然吾等身處燕地,若是大王不信吾等諸將,恐怕只會愈陷艱難。北君縱不懼身死魂滅,唯不忍見魏國因內爭傾軋而式微凋零。”
元鴦輕輕嘆了口氣,“本將又豈會不知,奈何大王權術制衡之心,堅如磐石,難以撼動分毫。”
溫北君趨前一步,“元將軍,北君聽聞朝廷欲削減邊軍糧草,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元鴦神色凝重,沉默片刻後說道:“此訊息恐非空穴來風。大王此舉,意在削弱邊軍之力,以達其制衡之目的。”
溫北君眉頭緊皺,憤懣道:“邊軍將士日夜戍守,戰於國門之外,死於故土之北。若無糧草供應,這仗該如何打下去?我看,直接打道回府罷了”
元鴦抬手示意溫北君莫要衝動,沉聲道:“北君,休得胡言。此刻正值多事之秋,你我一言一行皆受矚目,切不可授人以柄。糧草之事雖急,但需從長計議,萬不可莽撞行事,自亂陣腳。”
溫北君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怒火,抱拳道:“元將軍教訓的是,北君一時激憤,險些誤了大事。只是將士們在前線捨生忘死,若因糧草短缺而致兵敗,實在是讓人心寒。”
還是年輕些了啊。
元鴦有些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溫北君,可他也知道,溫北君沒有第二條路,若是不建功立業,也早晚會死。他只是元孝文手裡的一把刀,利用過了就可以棄之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