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青走了進來,鏡片反射著光,他笑了笑:「小然醒了?身體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要是不知道他的為人,還真會讓人以為他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大哥哥。
季然對他自然也沒有多少好臉色,語氣客套疏離:「好多了,謝謝。」
溫時青也沒在意:「你們兩個的關係看起來真好,聽說他照顧了你一夜?」
季然臉色未變:「要是沒事的話,我想先休息了,還麻煩溫大哥幫我送一下我室友,他對這裡的路不太熟悉。」
就算不熟悉,能比溫時青這個初來乍到的人還不熟?
這是明擺著找個藉口想把人送走,祁野自然也聽明白了,削皮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垂著眼簾,似乎兩人的話題與他無關。
溫時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哦,好啊。」
看來祁野這招失敗了,沒見季然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嗎?
還想趁著季然生病打動他,真是異想天開。
把最後一片果皮削掉,祁野用刀將果肉分成一塊,整整齊齊碼地在碟子上。
他站起身,臉上沒什麼表情,對溫時青說:「走吧。」
溫時青皺了皺眉,不太喜歡他這發號施令般的語氣,但能把這人送走,他還是挺開心的,也就不糾結這一點小事了。
兩人走到門邊,快要出去的時候,季然突然出聲了:「等等!」
他們齊齊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季然輕咳一聲,耳朵有些紅:「祁野,我有點事忘了跟你說。」
祁野掉頭走了回來,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什麼事?」
他以為季然又要勸他放棄。
季然看了溫時青一眼,後者雖然不情願,但也識趣地出去了。
他還沒那麼不要臉。
等門關上,季然舔舔唇,從被子裡坐起來:「要是兩個月後,你想要的東西還沒變……我就答應你。」
祁野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什麼?」
季然抿抿唇,打算重複一遍:「我說,要是……」
話未說完,祁野已經彎下腰,用嘴唇封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這個吻並沒有深入,只是淺嘗輒止,祁野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我等你,不許反悔。」
季然手指在被子上緊張地畫著圈:「放心,我不會反悔的。」
只不過萬一到時候是你反悔了……又該怎麼辦?
祁野擦了擦他唇邊的水漬,微微眯著眼,看起來心情很好:「這是利息,我以後會連帶本金一一討要回來。」
季然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
他不是在給祁野機會,而是在給自己一個機會。
一個不用有任何顧慮,任性的機會。
門口,溫時青敲了敲門,語氣有些不耐:「你們好了沒有?」
也不知道兩人在裡面偷偷摸摸地說什麼,有必要這麼久麼?都過去十幾分鐘了。
就在他心裡暗自腹誹的時候,祁野拉開門走了出來,滿面紅光,看起來比剛才好了很多,身上也不放冷氣了:「好了,走吧。」
溫時青狐疑地看著他,心裡突然很好奇季然跟他說了什麼,態度竟然能轉變得這麼快。
兩人順著樓梯下來,季太太見狀問道:「小然怎麼樣了?」
祁野搶先一步說:「他已經醒了,精神狀態很好,身體應該快康復了。」
季太太這才放心地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雖然只是感冒這樣的「小病」,但在很少生病的季然身上,已經算大事了,也難免季太太會這麼擔心。
祁野說:「那阿姨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