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洲臉色稍緩:「你該知道,若你不鬆口,沈餘也沒膽子強求。」
可誰叫裴蓁蓁落了把柄在別人手中呢,決不能叫小舅舅知道她去了羊府!
是以裴蓁蓁只能低頭聽訓,叫蕭明洲以為,她不過是因著好奇才隨沈餘去了沈府。
她認錯態度良好,蕭明洲說了兩句便也消氣,最後嘆息道:「蓁蓁,沈餘此人肆意妄為,終有一日會自取滅亡,不是可交之輩。」
「舅舅放心,我都明白。」裴蓁蓁點頭,沈餘的下場,大約沒有人會比她更清楚了。她也不會因為沈餘對她的態度,就忘了他是以劫掠商客發家,將奴僕性命視若豬羊的洛陽首富。
蕭明洲摸了摸她的發頂:「今日為何獨自出門?可是那鄭婉給了你不痛快?」
「與她無關。」裴蓁蓁答道,她猶豫後還是說道,「舅舅,我想在洛陽城中,開一家鋪子。」
現在的她,手中的籌碼實在太少。
「怎麼突然想起這回事,難道是缺錢使了?」蕭明洲有些奇怪。
「有些銀錢傍身總是好的。」
蕭明洲頷首:「以你的年紀,是該學學當家管帳了。」
想也知道,蕭氏是絕不會教導裴蓁蓁這些的。
「此事交與我,過幾日便為你備好。」蕭明洲許諾道。
裴蓁蓁放下心來,舅舅一向是言出必行。
「舅舅派去青州打探訊息的人可傳回信了?」
鄭家便是出自青州,當然並非士族,鄭父不過青州刺史手下一個小小的主簿,多方疏通關係才得了擢升入洛陽城的機會。
他讓妻女先離開青州,自己則要交接政務後才出發。鄭家在洛陽城並無根基,鄭婉母女便在許昌城鄭母的孃家暫住。
按鄭婉的說法,那日白雲觀,鄭婉正是陪外祖母前來清修。
蕭明洲的神色淡了一些:「想來再有日,就該回來了。」
他是不相信,鄭婉會這麼巧就是當日裴家走失的女兒裴舜英。
「女郎今日又要出門?」繁縷為裴蓁蓁梳著發,口中問道。
「有些事要辦。」裴蓁蓁戴上一隻鑲紅寶的赤金鐲,答道。
繁縷嘟起嘴:「女郎現在出門,便只帶紫蘇姐姐,再想不到我和白芷姐姐。」
裴蓁蓁好笑地揉揉她的頭:「等我忙完,便帶你們出去散心如何?」
得了這句話,繁縷立刻又開心起來。
白芷抱著長頸的美人瓶走進房中:「女郎,我看近日府中各色花都開得極美,便收拾了這瓶子,房中也能多兩分生氣。」
「白芷姐姐,我去採吧!」繁縷主動道,雙眼亮晶晶,她最愛這些花兒粉兒了。
白芷將美人瓶放在桌案,溫柔道:「也好。」
她將裴蓁蓁隨手放在軟塌上的書收起,一面道:「女郎,大娘子的養父母,還有一位表哥,已經來了府中拜訪,因著暫無歇腳之處,家主便讓他們在府中住下。」
裴蓁蓁不在意地嗯了一聲。
「聽說大娘子養父此番入洛陽城,本就是要擢升,若能得家主相助,怕是能做一個侍郎。」白芷話中帶著不淺的憂慮。
有了裴舜英,裴蓁蓁便不是裴家唯一的女兒,也不是裴家的嫡長女,作為裴蓁蓁的貼身侍女,白芷當然忍不住為她擔心。
「不必管她們,是真是假尚且還沒有定論。」裴蓁蓁實在沒有功夫在意這等小事,對於熟知所有內情的她來說,蕭氏對鄭婉的百般好都不過是一場笑話。
白芷垂下頭:「是。」
裴蓁蓁帶著紫蘇走出房中,院子裡,方寧拘謹地站著,姿態恭敬。
她在瑤臺院待了幾日,裴蓁蓁都未曾見她,以至於方寧心中頗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