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今日,我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她。甚至我的接近,於她可能是種負擔。」
「九叔,我不知道,我心中歡喜的是她,還是,我心中臆想出來的泡影。」
王九真嘖了一聲,王洵有些奇怪地看向他,被他抬手敲了敲額頭。
果然,不管再怎麼聰明,終究還是個少年郎。
王九真將手中酒壺放在一旁,站起身,回過頭看向王洵:「你覺得自己不瞭解她,那便去了解她便是。」
「去看看,真正的她,是否值得你愛慕。」
裴府門口,裴清衡下了馬,將手中馬鞭隨手丟給僕從,匆匆向府內走去。
他身後,裴清知皺著眉:「阿衡,你去做什麼?」
裴清衡卻沒有回答,沉著臉向前走。
穿過庭院,他站在了瑤臺院門口,見了他,小侍女趕忙俯身對他行禮。
裴清衡沉聲問:「你家女郎呢?」
「女郎早早便出門去了。」小侍女脆聲答道,「四郎君若是要尋女郎,且等一會兒再來吧。」
「我就在此處等她!」裴清衡神色變幻莫測。
是以裴蓁蓁一回府,便在自己院子門口見到了一尊門神。
她挑了挑眉:「你在這兒做什麼?」
太閒了想找她吵架?
裴清衡看了一眼旁邊的小侍女,抓著她的手腕去了樹下。
裴蓁蓁皺著眉甩開他的手:「裴清衡,你做什麼。」
「楊磊斷腿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裴清衡壓低聲音質問道。
裴蓁蓁神情冷淡,聞言勾了勾嘴角,不疾不徐道:「看來你還不算蠢。」
「你怎麼敢?!」裴清衡見她承認,暴躁地在原地踱步,「要是叫人發現了,我瞧你怎麼辦!」
楊磊這樣固然叫人解氣,可…這也太危險了!
那日裴蓁蓁叫住蕭雲珩,裴清衡就隱隱覺得不對。他比不得兄長聰明,卻天生有一種野獸般的直覺。
待到今日,見了楊磊和二哥一模一樣的傷處,哪怕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意外,所有線索都證明這是意外,裴清衡就是覺得,這件事,恐怕是裴蓁蓁的手筆。
在他記憶裡,她明明還是那個嬌氣任性,會為了一件衣裳一件首飾大發脾氣的小姑娘,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這樣周密,這樣毒辣,簡直叫人不寒而慄。
裴清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些事,就是要動手,也該有他們幾個做哥哥來,她何必為了那楊磊髒了自己的手!
裴蓁蓁一點也在意裴清衡眉宇間的焦躁,好整以暇道:「我既然敢動手,那便不會叫人抓住把柄。」
裴清衡猶如困獸,原地轉了兩圈,煩躁道:「不許有下回了,你以後絕不能再做這樣的事!」
裴蓁蓁忍不住冷笑一聲:「你這是在管教我?」
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
『裴蓁蓁,你夠了!長姐溫柔,不是你欺負人的理由,姜嶼選了長姐正是應該,看看你這樣子,滿洛陽城還有哪家兒郎敢娶你?!』
裴清衡將默默哭泣的裴舜英護在身後,一臉怒氣地對十五歲的裴蓁蓁斥道。
那是他們的最後一面,那之後,裴清衡便和裴清淵一起上了戰場,死在了那場戰役中。
裴蓁蓁眼中的諷刺意味實在太濃厚,裴清衡惱道:「我是你哥哥!怎麼不能管教你!」
裴蓁蓁嗤笑一聲:「裴清衡,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她抬腳向前走,裴清衡一把抓住她的手要攔住她,裴蓁蓁卻不想和他多說,冷著臉一轉手腕,輕鬆躲開。
裴清衡另一隻手就要按住她的肩,裴蓁蓁右腳後退,身體微微一側,裴清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