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的鳳冠上鑲著拇指大的東珠,剔透的紅寶石流光溢彩,每一塊拿出來都是價值不菲, 鳳冠上卻嵌了數塊。
「你看,這便做你出嫁時的鳳冠可好?」蕭氏笑得溫柔。
裴舜英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動:「真好看,當然是好的!阿孃最疼我了。」
蕭氏撫著她的發:「這是我差人花了十萬錢尋來的, 你喜歡就好。」
她又將鳳冠旁的一疊地契拿起:「這是我當日陪嫁來裴家的,而今你全帶了去,姜家絕不敢小看你,再有為你壓箱的錢,也是準備好了,六十四抬嫁妝, 阿孃必要風風光光地出嫁。」
裴舜英一驚, 這樣多!
她猶豫著開口:「將來幾位弟弟還要娶親, 阿孃將陪嫁全予了我」
蕭氏眼神一冷:「你不必管他們, 阿孃的陪嫁, 只給你一人。」
只給她唯一的女兒。
裴舜英心中也有些奇怪, 似乎不止裴子衿,連裴清行、裴清淵,也不得蕭氏歡喜。
許是因為自己自幼走失,阿孃因此疼惜了些吧。
左右是自己得好處,裴舜英也沒有深究什麼。
伏在蕭氏膝頭, 裴舜英軟言道:「阿孃,能做您的女兒,真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
蕭氏笑了,為她順著頭髮:「你放心,有阿孃在,到了成親那日,必叫你做天下最美的女子。」
最美的女子
裴舜英眉眼一低:「有妹妹在,我又算得什麼。有了她,誰能瞧見我呢?」
若是裴子衿出現在自己的婚宴,只怕所有人都只看得見她了。
裴舜英眼神晦暗地捏住了袖子。
蕭氏的手一頓,片刻後,她再次開口:「你放心,阿孃,絕不讓她礙了你的眼。」
伺候在一旁的持螢心中一跳。
「女郎當真要去那花月樓?」瞧著繁縷為裴蓁蓁梳好了簡單的髮髻,白芷終於還是忍不住再問。
「花月樓的錦繡娘子,善舞,陛下壽宴將至,我去向她請教一二。」裴蓁蓁淡淡回答。
白芷抿了抿唇,心中是極不贊同的,雖說樂坊也不是沒有女子出入,但白芷總覺得那是風月之地,不該女郎這樣未出嫁的世家女前去。尤其女郎這般出眾容貌,若是遇見登徒浪子,豈不白白傷了名聲。
她心中的柔腸百轉,裴蓁蓁是不知曉的,她總要見一見錦繡,她欠了她一條命,這一世定要護住她。
裴蓁蓁下了決定,旁人是勸不住的,前世白芷規勸她,總能見效,但多活了幾十年的裴蓁蓁,卻再不是那般沒主見。
白芷見她帶著紫蘇出門,只能沉沉地嘆了口氣。她能為女郎做的,是越發少了。
繁縷見她眼神憂鬱,上前道:「白芷姐姐,別擔心了,咱們女郎可聰明呢,必不會有事的。」
白芷皺著眉頭笑了笑,轉頭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便問:「你怎麼瞧上去臉色很不好看?」
說著,她伸手去探繁縷額上的溫度,卻是沒有發熱。
繁縷打了個哈欠,眼下有淺淺的青影:「也不知為何,就覺得倦得很。」
連聲音都不如平日活潑。
「也未曾發熱,許是這幾日換季,染了風寒,應當不嚴重。」白芷沉吟道,「你這幾日便好好歇著,不必在女郎身邊侍奉,等身體好了再回來,可不能將病傳給了女郎。」
繁縷也覺得精力不濟,聞言點點頭。
「可要請醫官來瞧瞧?」白芷又問。
繁縷連忙搖頭:「我也未曾發熱呢,姐姐饒過我吧,我可不想喝那苦藥汁子。」
白芷只好點了點她的額頭:「真是嬌氣,我看定是你前日貪涼,多喝了兩碗冰酪,這才病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