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也成了洛陽城無數女郎眼中的香餑餑,偏他已和門第不顯的裴蓁蓁定了親,背地裡無數人都道裴蓁蓁好運氣,死了做中書令的舅舅,未婚夫卻一躍成為朝堂新貴。
有眼熱的女郎便在宴會上挑釁裴蓁蓁,讓她撫琴助興,可那時的裴蓁蓁自幼嬌養,只愛騎射,琴棋書畫只學了個皮毛。
這樣的程度,決計比不上那些世家女郎,裴家勢弱,她被逼著上前,琴聲響得斷斷續續,惹得鬨堂大笑,姜嶼只覺丟盡了臉,眼神厭惡地看著她,裴蓁蓁委屈極了,哭著退下。
沒想到重活一回,提前幾年,換了個場景,她還能遇見這樣手段。
看著楊青梅,裴蓁蓁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從哪裡聽聞的?」
楊青梅臉上的笑僵住了,裴蓁蓁這句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中,哪有人這樣說話的?
「裴家女郎這話,是什麼意思?」楊青梅強撐起一個笑。
「我的意思是,我是個粗人,不會撫琴。」
楊青梅忍不住冷笑:「女郎說笑了,世家女兒,誰不學琴棋書畫?女郎莫要自謙,快些上來吧!」
語氣凌厲,大有裴蓁蓁不撫琴她就絕不善罷甘休的意味。
李常玉聽不下去了,她柳眉倒豎:「你這人,莫不是聽不懂人話麼,她既然說了她不會,你怎麼還非要同她比?難不成是閒得發慌!」
她身份尊貴,行事隨心所欲,自然也就不會考慮給楊青梅留面子。
楊青梅的臉色霎時便沉了下去,偏生名義上李常玉是君,楊家是臣,正面對上可討不了任何好。
她索性不看李常玉,只繼續對裴蓁蓁道:「難不成堂堂裴家,連一個教習琴藝的先生都請不起?還是說你分明是瞧不起我,這才找藉口搪塞!」
李常玉簡直想拍案而起,還有完沒完了,便是看不起你又如何!
可餘光瞟到顏復之,她要拍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來。
聽說他喜歡溫柔體貼的女孩兒,自己可不能暴露本性。
她這一頓,便有王瑤書開口:「你若想聽琴,便有我來撫一曲。」
洛陽城中琴藝能與楊青梅相比的女郎不多,王瑤書算一個。
楊青梅沒想到王瑤書會這麼護著裴蓁蓁,臉色不禁越發難看。
「王家阿瑤,如今可不是要聽你的琴呢。」有少女嬌笑著開口,「我也想聽聽這位裴家女郎的琴音,瞧瞧是何等人物,看不上阿嶼也罷,竟一箭射向他,萬幸是沒有出事。」
裴蓁蓁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卻不記得自己識得這人。
「是姜家女,姜嶼的姐姐。」桓露在一旁小聲提醒。
裴蓁蓁立時便明白了,怪不得。
男客一邊,蕭家兄弟和裴清行只能暗自著急,女孩兒們說話,他們卻是不好直接插嘴。
「怎麼不說話,想來裴家這樣的門第,也尋不到什麼良師。」姜家女冷嘲道,「你不是有位做中書令的舅舅麼,他難道也求不來一位名師?」
若不是這裴子衿有個陛下心腹的中書令舅舅,阿弟如何看得上她!
有了人聲援,楊青梅也恢復了淡然:「裴家女郎若實在是怕,那便也算了,只可惜聽說蕭大人尤善音律,不知怎的有了你這樣的從女。」
她似乎窺探到,只有用蕭明洲的名義,最能激怒裴蓁蓁。
她成功了。
裴蓁蓁站起身,攏著袖子看向楊青梅,嘴邊揚起一抹笑:「我的確不會撫琴,不過若要比起來,倒是勝過你的。」
在場一片譁然,這叫什麼話?意思是她自認為不會撫琴的自己,琴藝勝過楊青梅一籌?
這未免也太猖狂了。
蕭雲深有些坐不住了,大話說出來容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