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不是一線城市,卻也算沿海發達地區的縣城,離魔都一線之遙,內地和北方的外地人,他們的家鄉話叫他們“江北人”,他們會不斷地來他們的城市尋找更好的工作機會,為當地經濟的發展做出了貢獻,可這裡的學子卻爭先恐後地往魔都去,往更大的城市走,似乎留在家鄉就是沒有出息的。
除此之外,也因為那些昂貴的需要服務費的餐廳、各式各樣精緻的擺盤、國際大牌、那些“特別“的設計師品牌,在什麼都沒接觸過的學生眼裡,真的格外的特別。
可城市的繁華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也許就是虛榮的假象。密集的高樓大廈,像工廠裡堆疊的鐵籠;擁堵的地鐵人流,是鐵籠裡掙扎的羊。
從岑淑慎後世的眼光看過去,就是一個不騙窮人,哪怕她沒有錢,也可以嗤笑這些資本主義的騙局,因而在同學們眼裡簡直有種不似常人的清醒與冷靜。
其實她也清醒不到哪裡去,對美好的生活的追求是所有人的嚮往,她可能只是清楚地明白,哪怕高中的時候省吃儉用買那麼一雙兩雙和他們一樣的鞋,高中畢業甚至大學畢業之後,他們獲得的資源是不一樣的,有的人上大學的學費還要借貸,有的人出國名校,而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水平怎麼就夠的著名校了,有的人畢業後那點工資全家嚼用,有的人家裡輕輕鬆鬆買了房那點工資還沒零花錢多。
往上看,永遠有“人上人”,放不平心態,難受的永遠是你自己。
上輩子,帶她走出來的是孟星河;這輩子,也許是她還大班長一個清醒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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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班長,你怎麼了……”岑淑慎叼著冰激凌從小賣部繞小道回教室的路上,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影蹲在路邊,黑漆漆的夜裡小道路邊蹲著一個黑漆漆的人影的那種驚悚感把她的冰激凌都嚇掉了。定睛一看,似乎是孟星河。
“我也想要一雙aj……”聲音弱弱的。
啊?岑淑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2023年,lv草莓牛奶系列,也就是粉色的lv上市的時候,岑淑慎幾乎要癲狂了,險些借小額貸去買包,當時是孟星河好說好歹地給她勸了下來,等她後來真的經濟獨立不差這兩三萬真的擁有了一款,突然覺得索然無味,都是騙局。
似乎一晃,西裝革履的孟星河就變成了眼前這個青澀樸素的樣子,穿著運動服運動褲,蹲在地上,也會因為沒有一雙籃球鞋而沮喪。
“走吧……”
孟星河愣住:“去,去哪?”
“逃課去商場,去嗎?”
“後天月考……”孟星河禮貌地提醒她。
岑淑慎痛苦地抓了抓耳朵:“你不要提醒我這麼悲傷的事,就問你,逃課去商場,去不去?”
孟星河遲疑了片刻,突然大喊一聲:“走!”
岑淑慎被他嚇了一跳:“走就走,你突然喊這麼大聲幹嘛……”
孟星河踉蹌地從地上翻起來,靦腆地摸了摸後腦勺:“其實我還沒逃過課……有點興奮,不好意思……”
岑淑慎有點哭笑不得,孟星河拍了拍褲腿上的草芥,跟岑淑慎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兩人來到了學校圍牆最矮的地方,岑淑慎困惑地摸了摸頭:“來這幹嘛?”
孟星河興奮地活動了下關節:“翻牆啊!”
岑淑慎:“……”
遠遠的,似乎有巡邏的保安過來,孟星河又想拉著她躲起來,岑淑慎痛苦地扶額:“大班長,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可以走正門呢?”
花城中學並不是那種全封閉的教學,門口的保安從來不管學生的進進出出,畢竟大部分情況,這個學校就沒有會逃課的學生,從正門口出去的基本都是和老師請過假的學生,岑淑慎帶著他從學校大門大搖大擺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