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淡,卻莫名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岑淑慎沒問是哪個她,跟著他坐著電梯,穿過長長的醫院走廊,來到一間單人病房,許意合上手裡的資料,起身安撫地拍了拍陸唯的肩膀,病房裡有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床上躺著一個憔悴的女人,她的五官和陸唯很相似,本該生得很秀氣,晦敗的臉色讓她看起來有些老態,頂著個白得發光的光頭,沒有對進門的人給出任何反應。
陸唯的目光溫柔了下來,他先去洗手間仔細地洗了一遍手,這才走到了床邊,輕輕地拉住女人的手,如果是剛才還只是強忍著淚水,這會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險些砸在女人的手上,他猛地往後一退,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媽媽,快步離開了病房。
岑淑慎和許意擔憂地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陸唯頹然地垂著頭,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滿臉都是淚水,眼圈通紅,表情甚至有些猙獰,嘶啞地吼著:“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她,憑什麼——憑什麼陸x一點事都沒有……”
許意左右環顧,然後猛地捂住他的嘴:“陸唯,噤聲,你還要靠他吃飯。”
“我媽媽名下的財產已經全部轉給我了,”陸唯神色恍惚,“你說她是不是都知道,生命的最後一刻,兒子還瞞著她,所有人都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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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錯了什麼啊……”陸唯雙手抱頭在牆角慢慢蹲下。
許意無措地站在那,也蹲了下去,頭靠著頭像兩隻依偎著的小狗,“我媽媽就是你媽媽,你媽媽也是我媽媽,我知道你難過,但是媽媽不會希望你難過的,要過我們的日子……”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語無倫次的。
岑淑慎眼裡也染上了晶瑩,摸了摸他蓬鬆的頭髮,嘴上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安慰:“沒事的,會沒事的。”
*
陸唯擦乾眼淚又要假裝自己樂觀開朗,他不能把不快樂帶給自己的媽媽,他希望他媽媽能,開心地離開。
所有人都在偽裝一個平和的假象。
離開病房的時候,岑淑慎的心裡沉甸甸的,走到走廊盡頭,她回頭望了一眼陸唯清瘦的背影,頭一次覺得他也算個成熟的“男人”了,但其實他不成熟也挺好的,炫富就炫唄,裝/逼是人類的天性。
看著陸唯的媽媽虛弱地躺在那裡,她無數次想起自己的媽媽,她的步子越走越急,岑淑慎真的很想現在就看到自己的媽媽,確認她沒事,也不會有事。
被媽媽愛著的孩子,才可以不長大。
岑淑慎還可以當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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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這本書裡寫了好幾次滬都,寫了縣城的人口流向大城市,寫了小縣城對大城市的嚮往,寫了大城市的包容,甚至這一章寫了小縣城的人可能更信任大城市的醫療(這不是現實嗎,醫療技術水平就是更好啊,當然更信任,在實現分級診療和基層醫療水平的提高上我們國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對Shanghai沒有什麼意見,甚至可能好感大於惡感,也對上海人沒什麼意見。
但是,首先我沒有對任何人有說教的意思,我自己日子還沒過好呢我為什麼要說教讀者呀。
對我來說寫書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我很喜歡有人來看,來跟我友好地溝通,可能有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回,但是我能看到每個人的友好,我很感激大家包容我這個普通的侷促的文筆。但是如果有人懷著惡意來,上來就是一句經典的我是Shanghai人,上來又是一句經典的我認識怎麼怎麼樣的有錢人,上來又是一句作者傲慢,我很難笑臉迎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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