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喝聲把董為民都嚇了一跳,隨之面色變得更加陰沉,看起來是為他說話,實則是先抑後揚。
看這人簡歷,之前從未有過做官經歷,卻沒想到竟如此老道。
董為民起了不好預感,在縣衙大堂坐在主位的是大老爺,他有絕對權威,就怕這兩人一言一語真把這個案子做死!
不過也不可能。
遺孀寡婦沒有繼承權,根本佔不了家產,莫非這兩人還敢私設律法不成?
只要他們做不到,這官司就是失敗。
董為民眯著眼,他也在尋找兩人漏洞趁機發難。
知縣審案是考績裡重要事項,要是馮元敢胡亂審判他這個知縣也當不下去。
“回稟大老爺,小的蒙受苦主信任僱傭代為奔走受審,爭奪家產的案子二老爺已經批了判詞,可這次狀告的是孫家老大孫誠,強闖民宅,草菅人命……”
“這狀師是你親筆所寫?”
“是。”
兩人一問一答是故意演戲給別人看,這就很舒服,其實事先兩人都未曾商議過,但不約而同形成默契。
董為民眉頭皺起,他看得真切,知曉這兩人是有備而來。
昨日他全程盯著還是被鑽了空子,好一個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本他還有諸多佈局眼下也無法施展。
“知縣大人,眼下皂隸不在,刑房無人,連公審記錄的人都沒有,是不是應該暫緩審理。”
董為民想了想還是及時叫停為好。
“已經開堂怎麼能隨意停下,至於記錄的事情,既然縣丞你不給安排人手,本縣就親自記錄。”
馮元說著拿起面前白紙,其上已經記錄下剛才對話。
董為民沒有說話,當著這麼多人馮元說這樣的話,是故意給他難堪。
果然堂外百姓已經開始議論。
這個案子本就備受關注,堂堂縣案首做狀師代人奔走受審,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董縣丞可有疑異?”
董為民開口道:“好話賴話一張嘴,僅憑狀師一面之詞怎能算數,還是把苦主帶上來吧。”
孫誠說蘇娘子對他言聽計從,跟孫家也好的不得了,怎麼會突然告狀?他倒是要問個明白。
“傳苦主蘇娘子!”
馮元大喊一聲,正常在他喊過之後,就會有皂隸把人帶上來,可堂內只有兩個皂隸還在維持秩序,除此外就是站在董為名身邊的王豹,他還直接把頭偏過去。
我就是個刺頭,我不可能聽你的話。
場面寂靜,別說還真有些難堪,就在這時馮元站起從桌案後走出,在所有人愣神中走到旁廳,不過片刻就把蘇明月帶進來。
沒錯,是他親自帶進來的。
然後又坐到正堂桌案後,眾人都一臉懵逼。
“縣丞不給我安排皂隸,王捕頭又不聽我的,我只能直接去帶人上堂。”
馮元坐定認真解釋了一遍。
“哄!”
堂外圍觀的百姓中立即起了一片高聲。
知縣大人審案不說,還要當書手記錄,還要當皂隸帶人屬實是有些悽慘了。
原因就是縣丞不給安排人手,而且捕頭也不聽他的。
“這……”
宋池心裡暗笑,這位知縣大人真是耍的一手好花活,他也不藏著掖著,就直接放到明面,反正我也不嫌丟人。
你們不聽我的話,那我自己做可以了吧。
他親自去傳告,又兼顧記錄。
這可是縣衙公審,圍觀的百姓有很多,待公審結束這些事情就會傳出去,當然會有人說這個知縣無能,但也絕對會有人說縣丞霸道。
如此,馮元目